她悄悄出了院门,直奔自家院子。
宋勇正在廊下编竹筐,听到声音瞥了一眼,见是田氏,说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去做饭。”
田氏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听话去厨房,而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宋勇身边,把刚才在宋青宛那儿看到全部说了出来。
宋能立即停下手中的竹筐,凝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葛山这半年得来的银子多半是做的那个东西赚的银子不成?”
田氏点头,“当初大丫非要你签了那字据就是早有预谋的,要是当初咱们不签了那字据,这方子就是咱们的,那些银子也是咱们的。”
宋勇甩开竹筐,显然心情也不好受,“不成,居然这样骗我,那字据就不能做数。”
“是这个理,这次怎么说也得逼大丫交出方子。”
田氏与宋勇两人相视点头。
宋青宛这样连着做了几日,她的手指都做红了,终于把这一批药皂做好,往日她半个月送一次,这次才过去十日,她就决定把这批药皂送去张府。
这日,她跟完颜玉把竹筐装上牛车,牛车刚驶过宋家大院,大院的门忽然被打开,宋勇带着一家人冲了出来。
牛受惊,牛车跟着往一边翻倒,车上的竹筐倒在地上,药皂散了一地,看着宋青宛眼眶都要红了,这可是宫里送来的药材,每块四四方方的,上面刻的是梅花,这么一撞,看相就要没有了。
宋青宛迅速从牛车上跳下来,与完颜玉一同捡地上的药皂。
好在这里都是土壤地,药皂上粘了草屑,形状却没有撞到,有几块撞得严重的掉了凌角,宋青宛单独的拿了出来。
宋勇一家这么一冲撞,目的就想看那竹筐里装的是不是那日田氏看到的,也验证当初他们的猜测,没想到果然是这些东西往镇上送呢,那平时赚的银子就是这东西了。
田氏指着宋青宛破口大骂,说她不孝,说她坑害家里人,明明手里有法子赚银子,却要逼迫家里人签下字据,要与家里人一刀两断,原来早就心怀不轨。
田氏的叫骂声很快引来村里的人,他们迅速的围了过来,宋青宛刚把药皂捡起来就被村里人围成一团,有人伸手过来拿药皂瞧,宋青宛气极,从对方手中夺下。
完颜玉也乘机护在宋青宛身边,再瞧见村里人伸手就被他一手按住,对方半点使不上劲不说,手被他抓住还差点被扭断。田氏瞧见了这么多人,越说越起劲,还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宋青宛一脸的惊讶,明明自己把家里家外反锁了,怎么还被田氏给瞧见了去,家里的围墙明明很高的,她不相信田氏架梯子翻墙而她不知道
的。
眼看这药皂没法送了,宋青宛让完颜玉把牛车赶回院子里,没有了那些药皂在场,宋青宛直接把村里的人堵在院子外。
田氏要求宋青宛交出方子,为了这方子,田氏这次决定死活也要把银子闹到手中不可。
宋青宛也懒得再跟田氏打嘴仗,瞧见了二狗子,使着二狗子去帮着找三爷,这村里的事务三爷都得处理,然而像宋勇一家三头两头要三爷过来处理的却是头一遭。
宋寿山听到这事,带着两儿子就过来了,没想这两家吵吵闹闹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打了起来。
宋青宛有完颜玉护着,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田氏却不但没有讨到好,还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村里人围着也无非想知道这葛山家里是用什么手段赚的银子,为何短短数月,不但建成了房子还买了地。年前大家伙都以为葛山是上山打猎赚的银子,个个都想着法子跟着葛山上山去,没想没落下一个好的,还差点结了仇,现在被田氏道出了真相,大家伙不淡定了,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赚钱
,要是他们也能学到一点,宋家村也没有这么穷困。三爷过来后,看到这场面就觉得头痛,“我看你们这两家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干脆全部去祖祠那儿去,叫上村里的族老们,两家把事说开了,也别三头两头的闹来闹去,我宋寿山处理你们这两家就够忙
的。”
于是大家伙都跟着去了祖祠。
族老们坐在上座,宋青宛跟完颜玉与宋勇一家各坐一头,场地外边是村里的人围成一圈。
宋勇先开的口,“三爷,我今个儿也不是故意来找事的,大丫怎么说也是我辛苦带大的,当初大丫让我立下字据,要与家里人一刀两断,早就有了预谋,就等着我们同意呢,还装出一副穷苦的样子。”
宋寿山听到这话耳朵都起茧了,拿出当时的字据,指着上面说道:“宋老三,这话不能这么说,当初立下这字据还是三郎写的,你怎么就说大丫有预谋呢。”
“再说你立下这字据,大丫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得了那二十两银子就已经明确的表了态,不是么?”宋勇立即起了身,“三爷,要说起那二十两银子的事,那我也明着说了,这二十两银子我愿意还给葛山,这字据可以不算数么?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怎么说也是我们辛苦养大的女儿,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
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宋青宛差点气出一口老血,脸上却是不显,盯着宋勇,恨不能上前打他一顿,反正她跟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
然而田氏听到宋勇这话却是一脸的心虚,家里银子不及二两,哪有二十两银子还给葛山,她下意识的扯了扯宋勇的袖口,宋勇瞪了她一眼,田氏不敢发作了。
宋寿山听到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宋勇一家,如今愿意把二十两银子拿出来,不就是看到女婿家里越来越好了么。宋寿山看向宋青宛,清官难断家务事,爹娘生下的孩子,身上掉下来的肉,认不认都得当事人的态度,大丫不认,她也没有违背伦常,最多说这孩子也是个硬心肠,但宋勇一家卖女儿的作风却是没有道理
的。
这个时候宋青宛再不站出来表个态,宋勇就可以借子女亲情绑住她,说她铁石心肠。她站起身来,“爹娘,不是我心硬,着实是当初爹娘伤得我太深,当初我不愿意嫁给那老屠夫,娘就派二丫监视着我,我上哪儿都受管着,先前还把我饿了三天,差一点饿死在屋里,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爹
娘也看不到如今的大丫了吧。”“先前爹娘这样对我,如今爹娘却为着葛山家里的祖传秘方逼迫我,要不是葛山不计较,我估计已经被葛山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