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琥买下的这座宅子位于国子监旁,算是真正的皇城根儿。西寺桥却在西城,边缘位置,因临近护国寺、宝禅寺和广济寺而得名。
马车出门西行,经延寿院、钟鼓楼、什刹海,又从一片广阔的大宅院旁经过。
小鱼儿道:“那就是镇南王府。”
江夏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
小鱼儿抿抿嘴,道:“我们家就在他们旁边,往前走,不远就到了。”
江夏咧着嘴,无声地笑起来。
难怪这丫头与粱嵘相熟,原来是邻居。哈哈,这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不过,她也就是一笑就收,小鱼儿想发作都没发作出来。
江夏回头,看到前头有寺庙的琉璃飞檐闪现出来,于是转移话题道:“前头那是寺庙吧?咱么是不是要到了?”
小鱼儿果然被她这话吸引,展眼看过去,道:“那就是护国寺了,咱们要去的西寺桥还往前,要过了宝禅寺和广济寺,快到西直门了。”
看她脸色开朗,没有阴霾,江夏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她提粱嵘了……哎,之前只是寻思着小鱼儿和粱嵘性格都强,不能互相包容,可如今看来,哪怕是这两人结成欢喜冤家,也比去从草原和亲强得多。
或许,这会儿宋抱朴最后悔的,就是没早早替小鱼儿定下亲事吧?
过了三大寺,临近西寺桥处,街道两旁的店铺多起来,小摊小贩和行人都多起来,马车继续前行困难,江夏和小鱼儿一商议,干脆下车步行,逛过去。
江夏牵着齐哥儿的小手,铁头则交给了花四娘带着。程琪依旧是一张棺材脸,半点儿表情没有的,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个人身后。
这几天一直垂头丧气的花四娘,在被塞了个孩子之后,反而欢喜起来,摸摸铁头的脑门儿,花四娘笑道:“付老三黑不溜秋的,倒是得了个好儿子。”
江夏咧咧嘴:“付三哥现在也不算太黑了。”
花四娘抬眼瞪了瞪她,然后自己也笑起来。可不是么,付春来受伤后,在床上躺了一年半,只要不是黑种人,怎么也捂白了!
江夏最初见到付春来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如鬼,半点儿血色也无。她怎么也想到,那么个孱弱的病人,想当年竟然也曾叱咤运河码头。
花四娘这一笑,也算是打开了心结,不再不是鼻子不是脸的样子了,也跟江夏说说笑笑起来。
这么一来,那些小摊小贩、各色特产,也都被她说得头头是道起来……
来到一个卖葫芦的摊子前,花四娘指点着介绍道:“这些葫芦,可不是装酒装水的器具……”
齐哥儿已经拿了一个葫芦在手里,一听这话,就指点着葫芦上的孔眼道:“婶婶,这葫芦上有眼儿,不能装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