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岭南的路上,到底因为什么事耽误了行程?是不是可以从这些入手?
李簪词昏昏沉沉地想着,脑子里木鱼咚咚咚的声音。
清幽庵堂,香烟袅袅,斑驳日光投到地上,树间蝉鸣阵阵。
她身穿朴素的灰色布衣,庵堂住持叮嘱今日皇帝跟皇贵妃要来祭拜,一定要把每一处打扫干净,别留了灰尘。
李簪词在后院打扫,忽然背后传来朱思越幸灾乐祸的声音,“娘娘以前何等雍容华贵,高高在上,今日落到这个境地,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已经变成这副落魄的模样。”
她无视他们,继续扫地。
魏以蘅经过她身边时,扫过她的手,冷声地道,“这手上的伤口碍着朕的眼睛,请她出去。”
这是她烧锅炉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按住手往炉子里烧,想要毁掉她的手,好在跟她同住的人跑过来帮了她一把。
想毁她的背后之人自然是朱思越,今日朱思越表面过来烧香,实际上是迫不及待地来验收成果,看她被烧毁容没有,让魏以蘅看见她丑陋的模样。
“皇上别气坏了身体,皇后娘娘已经用下半辈子忏悔了,定是知道自己错了的。”
李簪词正色道:“我问心无愧,白的即便说破了天,也不可能是黑的。”
魏以蘅冷哼一声,迈步向前。
朱思越看魏以蘅走了,嘴角上扬,愈发得意,“姐姐别再嘴硬,如今这宫中,可再无姐姐的位置。日后姐姐好好在这庵堂里忏悔吧,看到姐姐被皇上永远囚禁于此,妹妹心中好不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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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蕰在书房里跟几位官员商议攻打博雅国船只的作战计划,几番争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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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听到外面敲板的更夫敲板五下,这才让大家先回府休息,之后再议。
送别人走后,他并没有休息,打算到花园走走,再完善完善作战方案。
快过寅时,天还很黑,他往湖边走,看见个人影坐在亭子里,疑惑便走过去。
看见是李簪词穿戴整齐地坐在凉亭中,问道:“睡不着?”
李簪词恍然大悟地看向他,给她行了礼,才道,“做了个噩梦,醒了睡不着,便想出来吹吹风。”
魏以蕰看她面容疲倦,眼中惊恐,安慰道,“你放心,本王已经修书回京,父皇定会管束四哥。他虽有些放荡,但在大事面前,知道权衡利弊。”
李簪词点了点头,“方才我起来时,熬了山药薏米粥,我去给王爷端来一碗?”
“有劳。”
李簪词回到自己的院子,舀了两碗粥端了来,两个人坐在亭子里,岭南的天亮得早些,若在京城,这会儿天还是黑的,但岭南的天已经灰蒙蒙亮。
两个人看着秋水荡漾,边吃边说话。
魏以蕰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吃东西,粥软糯清甜,李簪词问他,“王爷要在岭南待多久?”
“不一定,也许半年,也许三四个月。”
“那期间会回京过年吗?”
“若皇上无召,本王应当不会再回京。”
“王爷回封地吗?”
魏以蕰看她一眼,她忙低下头盯着碗里的食物。
“你想带着母亲到本王的封地营生?”
李簪词搅动着碗里的食物,“我不打算回京了,李家的铺子许多州县都有,我想到王爷的封地营生,再写信给母亲和妹妹,让她们一同来。日后再找个品性端正的上门女婿,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魏以蕰道:“若你能舍下京中的亲友,自然是个法子。只是我离开岭南后,还要到交趾与明州去,日后还会去北疆,鲜少在我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