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和李云芳在车里,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都为庄勇的神勇而啧啧称奇。
李云海问道:“庄勇,你好厉害啊!你练过散打?”
庄勇苦笑一声:“厉害?没什么用!年轻时,我好勇斗狠,仗着天生蛮力,又得到过高人指点,一个人勇闯香江,天天只想着打擂台,妄想能靠拳头打出一片天。我打了五年的地下拳赛,赚到了一点钱,但也饱尝威胁。”
李云海问道:“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
庄勇摇了摇头:“厉害没用的。当他们绑架我的女人,又用几把枪抵在脑门上的时候,我有再硬的拳头也不管用。最后一场比赛,我被迫打了黑拳,输光了我的所有,金钱、人品,还有我的女人。”
林芝讶异的问道:“你的女人?怎么回事?他们撕票了吗?”
庄勇用力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沉声说道:“他们倒是没有撕票。但是,我以前的老板,因为我打黑拳,输了几千万。他派人绑架我的女朋友,奸了——从38楼天台上扔下来!那个时候,我却像一条丧家之犬,都不敢出面收尸。”
李云海默然。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庄勇,心里居然有这样的过往!
林芝愤愤不平的问道:“难道就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吗?”
庄勇自嘲的一笑:“坏人?以前的我,又何尝不是坏人?”
他的声音,蓦地黯然下来:“从那以后,我就回了内地。人也变得老实了,不再想发财的事,也不再想打拳的事。安安心心的找了份司机工作,每个月赚几百块钱,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就行。”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天,或者晴过,或者被雨淋湿过,或者一直雨雪交加。
李云海让庄勇开车来到县城的家具店,买了几张床拖回家。
家里的床实在一般,他早就想换了。
今天家里多了林芝和庄勇两个人,床铺本就不够,李云海便买了几张新床。
回到家里,李云海和庄勇一起,把床抬进屋里。
晚上,来李云海家看彩电的村民,又把他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李云海却带着林芝,沿着乡村小路散步。
没有路灯,只有星光萤火。
李云海带了手电筒,换上了新电池的光线,可以照射很远。
“云海,这是稻谷和青草的香味,还有泥土的芬芳!闻起来心旷神怡。你听那此起彼伏的蛙鸣,像是丰收交奏曲呢!”林芝总是充满了浪漫。
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把生活过成诗。
乡下的一切,对李云海来说,因为太过熟悉,早就失去了吸引力。
他和无数村里的年轻人一样,只想早点脱离土地的束缚,住进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但住惯了城市鸽子笼的林芝,却无比向往这片广阔而又自由的天地。
在这寂静的乡村,时间仿佛是静止的,没有闹钟催着你明天早上七点必须起床上班,也没有人提醒你,你一睁开眼睛,就该交这个费那个费。
原生态,慢生活,生活自给自足。这片肥沃的原野,养育了几千年的村民,代代繁衍,生生不息,也传承了几千年的文明,至今灯火通明,辉耀宇内。
林芝的才学和见识,远远超过了她的同龄人,她更能欣赏和体味这种宁静的美。
两人走到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找到一块突出的大石,坐在上面。
白溪乡,因为这条河而得名。白溪水潺潺而流,带走了千年的岁月,哺育了千年的文明。
林芝依偎在李云海的怀抱里,半躺着,任由他抱着自己,微微抬头,仰望星空。
“云海,我喜欢这里,你看夜晚的天也是蓝色的,群星璀璨,四野宁静。这样的生活真美好。”
“你不觉得太过单调和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