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够了,你别再妄想胡言乱语欺骗我。”倾念的脸色很难看,“启安不可能瞒得过那么多人,两个孩子是从产房抱出来的,他根本没有时间这么做,何况,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启安瞒过了所有人,那么当时同在医院里生孩子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因为帮我哥从另一家医院抱两个孩子过来的人是我的朋友,后来她不小心说漏了这个秘密,我去问我哥,我哥才承认,但要求我帮他保守秘密。”
倾念不言不语,咬着下唇不说话。
“大嫂,”凌启宁从包里拿出一张收养证明递过来,“这是当时收养糖心儿和糖果儿的证明,是我从我哥的银行保险箱里偷出来的,现在我哥已经死了,我不想你不知道真相,所以才决定把两个孩子的身世告诉你。”
倾念没有接那张收养证明,“凌启宁,你别再演戏了,这么多年,你因为业尊对我的伤害和报复还少吗?你伤害我也就算了,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连自己的亲哥哥和他的孩子都要害,你的心还在吗?”
凌启宁见倾念还是不相信,便也不管了,横下心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过几天我就走了,你一个人慢慢承受着痛苦吧。”
说完踏着步子转身走开。
木讷的看着凌启宁远去的背影,倾念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她是想帮助启安让启宁走上正轨,不要再心存怨恨的生活,因爱而恨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惜,她没办法化解凌启宁心中那无边无际的恨意。
那么,就让她走吧。
或许唯一能磨灭启宁心中怨恨的,也唯有时间了。但愿经过时间的洗礼,她可以不用生活得如此艰辛。
倾念替业尊感到悲伤,虽然凌启宁那么深的爱着他,可那种深爱让被爱的人窒息和痛苦。
也许,业尊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中并非是一件坏事。
如果可以,倾念也宁愿永远沉睡在梦里。
倾念去了黎业尊住的医院,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黎业尊。
心头情绪翻滚,曾经,她曾不顾一切的爱上过他,这个英俊冷酷得令人颤抖的男人。
他有些纠缠的眉,从倾念的记忆深处,那纠缠的眉便刻入内心深处。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替黎业尊拉了下被子,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业尊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冰儿,是那个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你的冰儿。”
心事不断上涌,幼年的记忆如狂风巨浪,一波比一波汹涌的袭来。
那些个业尊带着小时候的她一起到处游玩的情景浮现在脑海,如此遥远,如此真实。
黎业尊就像是睡着了,轻轻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洁白的床上睡着,仿佛摒弃了一切烦恼。
“你还要睡多久呢业尊哥哥?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你是不是在逃避,你看,冰儿都很坚强的醒来了,冰儿在坚强的面对生活,面对未来,你是不是也要勇敢一些呢?”倾念的眼里裹着泪水,隐忍着难过。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带我去各种我喜欢的地方探险,哥哥和启安哥哥都反对,只有你肯带我去。那时候多好啊,业尊哥哥,冰儿回来了,你不睁开眼睛看看冰儿吗?你有没有想念冰儿?”
坐在黎业尊的病房一整个下午,陪着昏迷不醒的黎业尊说了好多话,讲了好多小时候的事。
然而,黎业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离开医院时,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
倾念没有打伞,缓步走在雨中的小路上,任由雨水打湿了脸颊。抬起手擦了下脸,湿漉漉的,也许不只是雨水,还有泪吧。
这究竟是谁的错?哥哥吗?
不……
绝不是。
二十年来为了她,哥哥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走着走着,忽然韩初雨从后边追上来,大声叫着倾念的名字。
倾念停下脚步,表情略带些许疑惑的问:“初雨?你怎么来了?”
“怎么叫了你这么久都不理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在想事情?”
“没有,只是刚刚看过业尊,想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心情有点沉重。”倾念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去查了糖心儿和糖果儿出生时候的录像,根本不是凌启宁说的那么回事儿。两个孩子虽然早产,却都很健康,从产房抱出来后就送进了你的病房,而且在你生产的过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抱着孩子进过产房,所以排除了孩子不是你生的那种可能性,凌启宁这个坏女人那么对你说,一定是想让你痛苦,她是为了报复你才这么说的。”
韩初雨一口气说完,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子。
等韩初雨喝完,倾念才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嗯?”韩初雨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也去查过糖心儿和糖果儿出生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