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哥的意思是说。。。。。。那孟家庄里腾出来分给我们的符纸,价钱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高?”
“真的假的?就现在这样的天气,现在这样的符纸情况,真的会有人愿意将多余的符纸分出,而且还,还不似集市上那么的贵?”
“真的!真的再真不过了!我听到这风声以后,特意找到那孟家庄去问过。。。。。。”
“可别是在吹牛呢吧?我们这儿跟那孟家庄足有百二十里地远,中间会不会藏着什么险地、恶兽、恶鬼谁都不知道。你有那胆子自己找上门去问?何况那孟家庄,据说可是人世族郎君的家业,你敢随意上门打探,不怕被庄子上的人给打出来?”
“嘿,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虽然跟那孟家庄隔着百二十里的地儿,但人家孟家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名声,你们谁个还真不知道?!”
“一年年的邻居做着,你们什么时候见那孟家庄里的人欺负我们了?!”
“何况孟家庄这一年,另换了一个郎主!”
“你们这样妄自揣度人家孟氏郎君,就不怕亏心么?”
“。。。。。。我,我不跟你说这个!。。。。。。”
吵吵闹闹之间,阴域各处的阴灵们对审判道则、阴德出现的真正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自觉相干的,心有不甘,却也得承认大势的无可阻挡;自觉不相干的,也就只是看一阵稀奇,随后重又将心思收回到关乎己身的那些事情。。。。。。
这或喜或悲、或愁或忧的一幕幕,便也就交汇成了这一方瑰丽生活的广袤世界。
孟彰的心神被审判道则牵引着,须臾间遍观了整个阴世天地乃至阳世天地。
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纵然因着早先那一场场审判多有悲凉、哀戚,但此刻,那些沉郁的情绪都被冲淡。在这一幕幕生活人间烟火气中,更有一缕薄光荡开。
那光合在天地间,也落在他的心神中。
这天地很不好,比前生他所
在的那个世界差太多太多了。。。。。。
也不对,是比前生他所在的那个故乡,差太多太多了。
但不论是这方天地,还是故乡,其实最初都是相似的。
故乡里的同胞能得享安稳,是先人一寸土地一寸血,从那有形的封锁、无形的囚禁中抢出来的。
和平、安稳、闲适、欢喜。。。。。。
世间所有的一切美好,从来都有因由。
所以,现在轮到他来了。
轮到他,来当这个先人,来燃起这一寸血了。
孟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恰逢天穹徘徊的银白阴德垂降而下。
那银白阴德,光胜月华,质比凝玉,几乎夺尽天地华彩。
也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孟彰眼底蕴着的那一片薄光。
薄光也被银白阴德吞没了存在,但孟彰自己知道,它就在那里。
他笑了,抬手接下那寥寥几分向他落来的银白阴德。
垂挂在他腰间的那个锦囊悄然晃动。
却是银鱼鱼群们各自转头,定定看住孟彰。
也有些许阴德分别落到这些银鱼的身上,但它们愣就是不管不顾,仍自一瞬不瞬地看定孟彰。
孟彰垂落目光看向它们,眼底薄光映衬着笑意,像极了银鱼们最爱的那月下湖。
“怎么了?”孟彰给银鱼们传音道。
银鱼们在锦囊里游走了一圈,也不知它们到底是怎么想,在那为首的银鱼带领下,齐齐向着那落向他们的阴德张嘴一吸。
阴德水雾一样投入银鱼张开的嘴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