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一直暗恋着江悦雪的。顾洛轩暗自在心里说了句,放下照片,又将抽屉打开得大了一些,眼睛倏地瞪大。
抽屉的最角落里,放着一个精致发亮的首饰盒,竟是十分眼熟。
顾洛轩的心剧烈地一沉,拿起首饰盒打开一看。
果然,他曾经从欧洲带回来送给的童念念那条钻石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发出幽亮璀璨的光泽……
原来,这条项链的踪迹,是在这里。原来,成飞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背叛了他!
顾洛轩的嘴唇凛冽地抿紧,勾出一抹冷硬的线条,将项链收好装进口袋,走出了成飞的房间。
这个晚上,江悦雪又在酒吧喝到半醉半醒,由成飞搀扶着她回家。
走进别墅时,却意外地发现,平日很少回来的顾洛轩此刻竟然在家。
他端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俊美无敌的脸容带着深邃难测的寒意,犹如一个高贵冷酷的帝王,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成飞的心莫名就颤了一颤,低声喊了一声:“总裁。”
江悦雪却特别高兴,她那满心的酒意在看到顾洛轩时都化作了无可抑制的兴奋,一边换鞋一边兴高采烈地喊:“轩哥哥,你回来了。”
顾洛轩却没有搭理她,面目冷峻无情,手上拿起了一个东西,冷冷地看着他们:“成飞,我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了这个,你跟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成飞朝他抬起的右手看了一眼,脸色登时变了,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语:“总裁,我……”
江悦雪看清楚顾洛轩手中拿着的东西,也是一阵惊愕。
这正是以前她从童念念那儿偷偷拿出来的钻石项链,她早就交代过成飞让他随便处理掉。可是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竟然一直留在他自己的房间。现在被轩哥哥发现了,这可怎么是好?
看到成飞吞吞吐吐说不出话,顾洛轩咬了咬牙齿,厉然提高了声调:“说!我送给念念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总裁,您处罚我吧……”成飞苍白着脸颊,额上冷汗淋漓:“是我贪心,我见财起意,看到童小姐没有把这个收好,我就……趁机偷拿过来了……”
“成飞!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此时,江悦雪的脑子里千转百旋,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又惊又怒地瞪着成飞,仿佛十分气愤:“千防万防,就是家贼难防!原来念念的项链竟然是你偷走的,害我那时候还和念念大吵一架,误会那么深!”
听到她这几句义愤填膺,完全置身事外的话语,成飞的面色更加惨淡。可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黯然地垂下了头颅,仿佛他真的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罪人。
顾洛轩依然面无表情,将项链重新装好,再度森寒冷厉地开口:“两年前,念念被两个丧心病狂的歹徒伤害,造成意外流产,是不是你们做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近乎于平静。可是只要稍微了解他一点的人,便能听得出里面所带有的狂暴怒意。
“轩哥哥!不关我的事!”江悦雪率先叫了起来,神情激动急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根本就不知道念念怀孕了,再说那时我自己也要当妈妈了,每天都在祈祷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地出生,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轩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顾洛轩一言不发,只是将刀箭一样冰冷锐利的眼眸扫向垂首站在一边的成飞,俊朗的脸容布满盛怒的杀气:“成飞,那天晚上,到酒吧用十万元买通两个歹徒的人,是你吧?”
成飞的脸上青白不定地变了一阵,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低不可闻:“是我……”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顾洛轩面前茶几上的一个陶瓷烟灰缸便朝着成飞重重地掷了过去。无情地打在他低垂的头顶,随后跌落在地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瓷片碎了一地。
血,顺着成飞的额头流了出来,滴在他灰色的衣服和光洁的木地板上,有些触目惊心。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随即江悦雪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成飞!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踏实忠诚的老好人,可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念念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成飞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不辩解也不回应,好像已经成了个没有知觉的木桩。
顾洛轩压抑着心底狂怒的火焰,冷森森地道:“我也想知道,念念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找人对她下这种毒手?”
成飞的头垂得更低:“总裁,我罪该万死……你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行,我甘愿受罚……”
“我要知道你犯罪的目的!”顾洛轩的拳头越攥越紧,声音如同暗夜里嗜血的修罗:“告诉我,你在为谁办这件事?”
江悦雪吓得一个激灵,不过她真不愧是个最完美出色的演员,立马附和着说:“成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成飞抬起头来看了看她,额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鲜红的液体顺着他黝黑的肌肤不住地流下来。
可是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就那么神情复杂地看了江悦雪一眼,然后转向顾洛轩,平静地说:“我是为了小姐这么做的。”
“成飞!你不要血口喷人!”江悦雪的脸上顿然失了血色,眼泪“哗哗哗”地直往下掉:“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念念怀孕!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我只是说我是为了你这么做的,并不是说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成飞惨然地苦笑了一下。
江悦雪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失时机地哭诉道:“轩哥哥,我真没有想到他是这种人,好可怕……”
谎话一旦开了头,似乎就能说得特别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