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德妃不愿去想那些陈年往事,只是岁月的流逝让她明白,这世上还是有爱情的,只是……并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当年多少人都认为皇上娶了皇后是看中了定国公府的权势,看中了北安侯的力量,所以才会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面目,等到皇上真的坐到最高处,皇后已然生育一女两子,容颜也渐渐褪去,那时才是那些后进宫的新鲜美人的天下。
当初她也曾担心,如果真有这一日,皇后娘娘没了*爱失了权势,自己又该怎么办?
三年一选秀,次次有新人,个个娇媚如花,明媚鲜艳,便是她看着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皇后娘娘纵然是曾经艳冠群芳,美不可方物,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皇上总该看厌了,也该换个新鲜的*一*了。
看,就连她都这样想,更不要说旁人了。
可她们都想错了,想岔了,他们的皇帝竟然是天下第一痴心人。
德妃抬脚往前走,曳地长裙滑过脚下五彩卵石的地面,金色的阳光映着那长长的裙摆上金线织成的图案闪闪生辉。在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唯独她一个,才能用这金线织裙。
她知道,这是她多年追随娘娘劳苦功高,娘娘赏给她的体面。不然同是侧妃,卫侧妃至今只是一个贵嫔,而她已经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这条路走得艰难,她却从未后悔。
被禁足的日子过得也不烦闷,因为是虔诚用心的抄写经书,元昭沉下心来,倒是一时将那些烦心事儿搁置到了脑后去。
反正岳怀逸要参加明岁春闱是不会离京的,人在那里跑不了,也就安心了。
******
自那日后,再也未曾见过元昭的岳怀逸也闭门苦读,偶尔会出去摆摊赚些零钱度日已供开销。
这日程维吃了酒回来,一时不能安睡,就跑到岳怀逸这里撒泼。
岳怀逸给他泡了杯茶来,拧眉说道:“这样子也忒不成体统,春闱之时有你哭的。”
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程维也不答这话,反而问道:“最近怎么没见那凶巴巴的小爷来,我说是不是人家把你忘在脑后头了。”
“这是什么话?”岳怀逸看着程维道,“我与他萍水相逢而已。”
程维却大笑起来,“得了,骗谁呢。我说你也是呆子,明明自家缺钱,那日人家报答你给你那许多的报酬你偏不要,如今大冷天的还要三不五时的出去摆摊,该。”
“君子爱财取之于道,我若要了那银钱,又成什么人了?”岳怀逸不再看着发酒疯的程维,转身坐在窗前继续看书,这人越是喝了酒越来劲。只是看着书,上面的字却一个字也看不到心里去了,自那日一别也有半月了,她说好还回来看自己的,却再无音讯。他也曾辗转打听他,却如石牛如海毫无音讯。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带她去碧云湖斗口的事情被家里责罚了?如果真是那样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他知道有些富贵之家的规矩很是严格,这些个事情是不许的。心里这样想,越发的担忧,偏还寻不到他的消息,只能暗自心急。
程维知道他烦恼什么,偏还要提起来,也着实可恶。
“你猜我今儿个遇上谁了?”程维半靠在圈椅上,看着岳怀逸的背影笑着问道。
岳怀逸不回答,他摸摸鼻子讨个没趣,却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到对门的钱无咎了。”
钱无咎这人嘴巴刻薄,行事刁钻,跟他们二人都不合拍。
岳怀逸还是不开口。
程维早就习惯这样浑不在意,接着又说道:“平日对着咱们一副清高样儿,转头看到那富贵人还是低头哈腰的奴才样儿,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什么东西。你知道他纠缠的是谁吗?”
“谁?”岳怀逸顺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