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用翠玉雕芙蓉花的簪子将头发挽住,“时机这东西可急不得,慢慢等吧。”信国公府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后手的。而且这事情又不是一两日了,而且现在信国公府已经停止了这种行为,很显然他们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人家现在收了手,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去皇上就算是大怒,也顶多把人臭骂一顿伤不了筋骨,可是如果留着这个把柄,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俗话说好钢用到刀刃上,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
徽瑜站起身来先去洗脸更衣,等到收拾妥当了,就看到姬亓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正想着让丫头们泡上茶来,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就看到姬亓玉又大步的回来了,面上隐隐带着几分喜色。
“有好事情?”徽瑜问道,索性脱了鞋上了榻盘膝坐在那里,伸手将暗格里的棋盘摆出来,姬亓玉没有差事在身,难得清闲,漫长的下午下盘棋是个极好的消遣。
“夏昭仪惹了帝怒,被关了禁闭。”
徽瑜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姬亓玉,“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早。”
今早的事情现在不过午后,姬亓玉就得到消息了,看来在宫里的眼线还是很管用的。想了想,徽瑜就说道:“我总觉得夏昭仪能在宫里得宠这么多年,怎么能这两年总做蠢事,好歹宁王这么聪慧不会有一个这么蠢的亲娘吧。”
毕竟能在宫里活下来的,还能养出这么个优秀儿子的女人,又是男主的亲娘,原文作者总不能把她写得太蠢啊,可是哪里出了错呢?
这不符合主角定律!
徽瑜不过是随口一问,姬亓玉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情就有些阴郁起来。
徽瑜看了一眼,被唬了一跳,“怎么了?”
姬亓玉正想说没什么,毕竟他没有把自己心里事情跟别人说的习惯。可是忽然又想到之前说好跟徽瑜好好相处的,斟酌一下才理了理思路才说道:“其实夏昭仪以前不是这样的。”
徽瑜倒没觉得惊讶,而是松了口气,这才符合主角定律。
“那以前的夏昭仪是什么样子的?”徽瑜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她见识过夏昭仪不怎么好的脾气,这样的人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能在后宫稳住脚定有别人没有的技能。
姬亓玉似是陷入了回忆,神色明明暗暗,良久才说道:“夏昭仪脾气不怎么好,后宫里就没人不知道。”
这一点徽瑜知道,她是见过在凤栖宫敢跟贵妃等高位嫔妃呛声的夏昭仪,没有底气敢么?
“可是就算是她脾气不好,在后宫里犯了错,总也有本事哄得皇上开心。小的时候,宁王就算是犯了错,可最后挨罚的永远是别人。”
徽瑜心里不是滋味,作为主角这样的待遇无可厚非,但是她现在是配角啊,怎么就有种心酸的味道呢。主角都是呼风唤雨的强人,可是倒霉的都是她这种配角的存在啊。
配角的存在就是衬托出主角的光彩,这一点让徽瑜这个大配角无限的蛋疼,尼玛的,太坑人了。
瞧瞧这是什么设定,夏昭仪这样的狗脾气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哄得皇帝团团转,纵然犯了错最后都能化险为夷。姬夫晏作为男主,心思狡诈,手段频出,却能被设定为高智能高谋略的政治家。可是同样的事情放在配角身上,那就是阴险恶毒的标签了。
作为被贴上阴险恶毒标签的董徽瑜,觉得很无辜啊。
“有一年,我大概才五六岁吧,宁王跟肃王起了纷争,两人一言不合闹起来,我当时不过是路过偶遇此事,可最后我却被罚了抄书关了禁闭。”
“凭什么?”
“因为我没有手足之爱,见兄弟之间起纷争,不劝不谏,冷漠无情。”
擦!
“凭什么?”徽瑜气的脸都黑了,心里有些难得酸涩,就算是在前世她家的人也同样冷漠,就算是她爸妈追逐权势,可到底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温情的,只是当时自己觉得那点温情算不了什么。可是跟姬亓玉比起来,自己算是很幸福的吧?这一世就算是做了个女配,就算是定国公跟大伯母有自己的算计,可是说到底她还有董二夫人跟邢玉郎护着宠着,可是姬亓玉什么都没有。
看着徽瑜气成这样,脸蛋都染黑了,曾经那些不愿回首的往事,那些想起来就塞心的片段,忽然之间好像都没什么了。
“你气什么?”
“能不气吗?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你有什么错,凭什么别人打架最后挨罚的是你?一群混蛋!”
“你替我委屈?”
“当然。”能不委屈吗?以前一直觉得姬亓玉这个人的性子实在是偏冷,但是现在觉得没养成报、复、社、会的性子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你在心疼我?”
“……”徽瑜居然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太气愤了居然跳进了姬亓玉的言语陷阱里去了,这个狡猾的混蛋,居然挖坑给她跳!不过想想输人不输阵,她既然打算跟他好好地过日子,想要试一试,也许真的能幸福呢?想到这里就挺起胸膛胸膛说道:“我心疼你怎么了?我自己的男人难不成我还让别人心疼去?你想的美!”
姬亓玉愣了愣,大约是怎么也没想到徽瑜居然会说出这样豪迈的话,耳根处泛上些许的红色。轻咳一声,眼睛扫过徽瑜故意挺起的胸膛,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以后要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