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最近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就算是用白纸贴上也不管用,这种心烦意燥在得到自己的信被动过的消息之后,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挥挥手让丫头退下去,徽瑜躺在软榻上,抬眼看着窗外入目满是碧色的风景,可是心里却是压了一块大石般,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谁动了她的信?
若不是她跟外祖父的信中都会夹着暗记,只怕是外祖父也不会发现信被动过了。有立刻把这个消息给自己传过来,这次却没有走驿站,而是派了心腹偷偷送来的。
可见外祖父如今也没能查出这个任人是谁。
徽瑜想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让人起了疑心,居然会想到截信这一招。
此时,姬亓玉已经是第三次再看董徽瑜写给刑玉郎的信,信是很平常的问安信,从心里根本就看不出他所怀疑的,凝眉良久,难道是自己太过于疑心了么?
然则不管如何,他总觉得董徽瑜这个小丫头不太简单,这种不安如骨附蚁一般。
章敞匆匆赶来四皇子的居所,没想到在大门前居然遇上了郭令仪。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含笑打量着对方。
章敞,首辅章含龄的长子。
郭令华,大学士郭士铮的次子。
两人都是嫡出,且都跟四皇子来往甚密,只是这份来往大多是不显于人前,只是两人心中都知道对方跟四皇子走得颇近。
“章兄。”
“郭兄,别来无恙。”
两人对视一眼,呵呵一笑,谁也不说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相携一起入内,路上两人机锋不断试图探听些许,奈何两人皆是口风严谨之辈,竟是丝毫探听不得。
蒋青匆匆迎了出来,瞧这二人忙躬身行礼,“见过两位公子,今儿个倒是巧,两位竟是一起来了。”两人皆没有取得功名入仕,自然是口称公子。
“烦蒋公公通禀声,恒臣有要事跟殿下回禀。”章敞上前一步首先说道,眉宇间还带了几分急色。
蒋青立刻说道:“两位公子请稍候,奴才这就去。”
郭令华对于章敞这般的行径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对着蒋青点点头,径自在厅里的圈椅上坐下等待。
章敞瞧着郭令华不急不躁倒是显得自己有几分轻浮了,皱皱眉也跟着坐了下来,只是两人之间再也没交谈一句话。两人的父亲在朝堂上说不上是敌手,但是也算不上是朋友,所以两家的子女除了女眷来往略显亲密些,其余皆是泛泛之交。
更何况,两人都是效忠于四皇子,但是究竟谁能成为四皇子的心腹,他们两人也是较着真的。
很快的蒋青就出来了,对着章敞说道:“殿下请公子进去,郭公子还请稍等。”
“是。”郭令华丝毫没觉得自己被薄待,一本正经的继续等着。
蒋青带着章敞往里走,拐弯时又看了郭令华一眼,心里想到倒是个沉得住的性子。
章敞见了姬亓玉废话也没说,直接说道:“恒臣听家父无意中吐露一句,似是二皇子借着夏家在朝中隐隐有所作为。”
姬亓玉坐在书案后,听到此言抬头看着章敞,“依恒臣之见,该当如何?”
章敞一时语塞,但是很快的又说道:“二皇子一党羽翼渐丰,若是借着这次机会在朝中要职安上自己人,以后怕是于殿下不妙,还请殿下早作筹谋。”
姬亓玉不语,他当然想要早做筹谋,奈何母族势微,无力可借。皇上防他们几个儿子甚严,私自结交大臣,这样的罪名谁当得起?二皇兄有母家可依靠,不用他自己出手,夏家就能为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好了,可是自己有什么?况且父皇多疑,此次谁能保证父皇雷霆手段之下,不是试探他们?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别人赌输了,总还有母妃护着求情,可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落井下石的一众兄弟。
想到这里也有几分心烦意乱,看着章敞说道:“父皇春秋正盛,恒臣,你太浮躁了。”说到这一顿,又看着他说道:“年后春闱,你需加把劲才是。”
章敞面带愧色,又有几分心惊,垂手说道:“是恒臣太心急了。”他还没有功名,虽然今科已取得进士,但是明年春闱才是最要紧的。
姬亓玉点点头,又看着他说道:“以后董家的信你不用管了,用心读书,不指着能一举拿个状元郎回来,至少也要取得进士前二十的佳绩,到时候才好趁势而为。”
“是,恒臣定会努力。”章敞也知道名次的高低,将会直接决定他所受官职大小,是留京还是外放。
挥挥手让章敞退下,姬亓玉背对着蒋青,重重的叹口气,好一会才说道:“让郭令华进来。”
“是。”蒋青大气也不敢出的赶紧出去传唤了。
郭令华站起身来,步子不急不缓的跟着蒋青往外走,方才章敞出来的时候,尽管在自己面前尽量掩饰,但是还是瞧出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可见殿下心情正不好,他还需要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