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省军饷说扣就扣,郑瀚文一口老血差点喷溅而出。
然而这还不算完,大总统又发话了。
“豫西年前预支的那笔钱,回头告诉刘宗荣,不用他还了,就用这季度的军饷冲抵吧,拨给景牧之援奉。”
会议桌前的各省督军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豫西一整个季度的军饷全扣了,比郑瀚文还惨。
也就是刘宗荣被周学恺支走了,要不然还不得当场举枪自戕,血溅参议院啊?
一番操作下来,众人彻底看明白了。
什么述职、交流、研讨,都是假象,合着是把他们这几省凑到一堆里互相撕咬,撕的体无完肤,咬的头破血流,待到两败俱伤时,财政部和总务厅一明一暗打配合,他段大总统一出面就给你来个致命重击。
今日扣些军饷不过是杀鸡儆猴,明日保不齐就要送上一梭子枪子儿了。
拢原督帅马秀方,西羌省长蔡瑞祥见势不妙,当即主动表态。
钱、人、粮,要啥给啥,绝没二话,竭尽全力支援黑省、奉天,扞卫领土主权。
这俩当局之人绝对算脑子反应快又极识时务的,且不说江宁方联手搭台唱戏玩套路,单看眼下喀尔喀叛乱搞独立自治,若当真事成崛起,喀尔喀背靠毛熊国,必定侵犯西北地区。
他们两省与喀尔喀接壤,一旦开战,战火必会烧到他们头上,届时,可不是那点军饷能解决的了。
由此可见,与国民政府,直辖各处,以及大总统心腹的沈、景两家务必要搞好裙带关系。
人、钱、粮都是身外物,就是枪炮火弹,若大总统当真开口要,他们也必须双手奉上,毕竟到了关键时刻,今日撒出去的身外物,明日可都是保命符啊!
有了领头人,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闵中、益州、黔郡各省相继表态支持,时代不同了,顺应局势才最为重要。
段开元进到会议室不过十几分钟,会议圆满结束。
各省统帅虽被扒了一层皮,但第二日一早就各自乘车离开江宁回到了驻地。
杜绍辉也是狠人一个,生怕中途有异,连夜将晋西和豫西的军饷清算完毕,划拨给黑省和奉天,一点没给两省暗箱操作的时间和空间。
江宁明争暗斗的如火如荼,位于黑省的沈啸楼也已经接到景南逢传来的消息,登上了珲河口开往滨江的火车。
经过两天一夜,火车在下午两点钟终于进入滨江东,再过十几分钟即将到达滨江站。
白灵筠暗自调整呼吸,有些紧张。
自除夕之日,沈啸楼带兵开拔,他们已经将近一月未见,中途偶有书信往来,其内容也多以描述身边事务为主,并无其他亲密之言。
“别人都是近乡情怯,你这叫什么?久望心遐?”
“啥?”白灵筠没听懂。
景南逢啧啧摇头,由上到下的打量他。
“你现在的模样实在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能够形容,所以,你哥哥我,特别为了你,独创新词:久望心瑕。”
景南逢扳着手指头一一细数,“汇集了久别重逢、望眼欲穿、心急如焚、遐思遥爱四大成语,如何?是不是特别符合,十分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