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啊,甭想那许多,老爷、夫人都是开明的人,断不会另眼看待您。”
说着,拍了拍白灵筠戴好手套的手背。
“好了,时候不早,快去吧。”
白灵筠焦躁的心短暂安定了一些。
其实他心中最担忧的,就是沈家二老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无论他是否愿意与沈啸楼结婚,眼下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既然无法反抗,他只能开解自己接受现实。
可他虽然接受了,沈家二老能接受吗?
同性婚姻到了现代都依然无法实现关系合法化,同性感情也不能被普遍大众所承认,如今在这个封建的民国之中真的会有父母能够承受自己的儿子与男人结婚吗?
若是放在现代,他完全不必在意理会旁人如何看待,但这里是民国,想要弄死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年代。
沈啸楼明显背景不简单,万一他父母瞧不上他,想要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还是那句话,死不可怕,怕的是他这一缕魂魄不知会死哪里去,到了那时又不知是何光景了。
带着满心忧虑和纠结出了门,车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座椅上却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坐在上面没那么凉了。
沈律从后视镜里瞧见,立刻嘴替上线。
“司令今早出门前特意交代的,本想做成皮毛垫子,可眼下没有合适的动物皮毛,等过了年托温买办去收一些好料子来。”
不得不说,碎嘴子沈律的情商是真高,总能在适当的时候放出一些话题和字眼吸引白灵筠的注意力。
这不,提起温瑞云,白灵筠马上想到昨日东郊戏院那档子事来。
“贺老板没大碍吧?”
“没事,好着呢,就是疲劳过度,晕了而已。”
白灵筠点点头,放下了心。
一个不知道与他有着什么关系的人在眼前晕倒,这事总是卡在他心口窝里不上不下的。
沈律见白灵筠兴致不高,一张嘴又叭叭起来。
“您还不知道呢吧,贺启明是东四盟第一豪绅贺光的独子,在东四盟提起贺家堡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灵筠嘴角抽了抽,沈律的八卦小课堂又开课了……
心中虽然不屑于同他一起八卦,但总是架不住好奇的去接茬。
“贺老板家世如此显赫,不在东四盟当他的富家少爷,跑来宛京受哪门子罪?”
沈律一拍方向盘,气愤难当。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富家少爷最可气了,坐拥金山银山还不知足,总想着凭借一己之力闯出点名堂,殊不知在外面混生活哪里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愤慨完,话锋一转。
“要说这贺家少爷也真是执拗,当年就因为在宛京城听了白老板您一出戏,执意要买座戏院专门请您登台唱戏呢。”
听到这,白灵筠露出惊讶之色。
“他为了我开戏院?”
沈律也很是诧异。
“您不知道?”
白灵筠嘴唇动了动,一时拿捏不准,他是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呢?
沈律打眼一瞧就明白过味来,看来白老板全然不知贺启明一片心意,这敢情好,回头定要如实禀报给司令,以免将来生出不愉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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