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拿出一条手绢,从他的上下嘴唇中间勒到脑后打上死结,以防他把塞进嘴里的抹布吐出来。
做完这一切,杜鸣悦脱力的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师兄上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去招惹白灵筠横生事端,可没想到柴红玉这个二椅子娘娘腔挑事挑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要不是白灵筠反应快,他今天就要闯下大祸了。
抬头看了看靠在梳妆台前站着的人。
犹豫半晌,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白灵筠甩着手脖子,这柴红玉看着细瘦一根棍,挣扎起来跟活驴子似的,尖利的指甲在他手上挠出好几道红印子。
杜鸣悦眉头紧皱,心中升起担忧。
“师兄下台后就是金菊美和柴红玉的双人曲目,现在咱们把他绑了,一会金菊美找不见人怎么办?”
柴红玉已经被折腾的两眼涣散,听见杜鸣悦提到他们班主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鲤鱼脱水似的,脑袋和脚使劲在地板上拍打。
杜鸣悦一脚踹过去。
“你给我老实点,挨揍没够是不是?”
柴红玉被绑住手脚,露出最脆弱的胸腹,嘴也被堵住了,眼下杜鸣悦一冒狠,立即瑟缩起来,不敢再发出声音。
白灵筠挠了挠脑瓜门,双人曲目其中的一个搭档没了,那的确是不太好办。
杜鸣悦在白灵筠身上打量一番,猛一拍大腿,从地上跳起来。
“对啊,你跟包不是还没来吗,你可以顶替柴红玉去跟金菊美搭档啊,反正是团拜会,临时变个小花样没人在意。”
“啥?”
白灵筠反手指着自己,“我都不认识金菊美,怎么搭档啊?”
杜鸣悦兴冲冲的推着他往外走。
“没事没事,我认识,我带你去。”
白灵筠被杜鸣悦强行推出门,地上的柴红玉傻眼了,白灵筠顶替他跟班主搭档?他不是被打的耳鸣听错了吧?他们这些唱京戏的会唱他们金家班的戏?
金菊美的化妆间里,白灵筠浑身僵硬的坐在凳子上。
杜鸣悦忍着笑对金菊美说:“金老板,我白师兄京、豫、黄、评、越,晋、汉、昆、秦、湘,十大曲种没有不会的,与您搭档绝对没问题。”
金菊美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中等偏瘦,一颗脑袋光溜溜的,只在脑瓜尖顶上留了一条麻花小辫,五官长的又小又紧凑,脸上永远笑眯眯的,瞧着就喜庆。
这个模样,白灵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唱京戏的,倒像是……
金菊美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
“杜老板,你也知道咱们金家班跟别的班子不一样,不是啥人都能唱的,我再叫人去寻一寻红玉,实在找不见人我只能去台上亲自告罪了,一切损失由我金家班承担,绝对不连累旁人。”
杜鸣悦一听这话,这可不行啊,金菊美一去告罪势必要引起重视,一个大活人在湖广会馆说没就没了,不用沈啸楼发话,钱摆州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挖出来,到时候不就露馅了吗。
“金老板,要不您先听听我师兄的唱腔再做决定,今天这么大的排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但凡是咱这戏没唱好,那绝不单单是告罪承担损失就能解决的,咱今个的主办方可是沈司令,沈司令是什么人这几日您还没听说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可瞧的清清楚楚,沈司令那左腰上挂着军刀,右腰上挂着手枪,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吓死个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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