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白灵筠又是点头又是皱眉的,以为是自个没洗干净脸,摸了摸凹陷的脸颊。
面皮都搓疼了,还不干净吗?要不再回去洗一次?
白灵筠伸出指尖点了点桌面,示意少年坐下。
少年犹豫了一下,规规矩矩的坐到白灵筠对面的四角凳子上。
白灵筠把桌上的饭碗推过去。
“吃吧。”
“啊?”
少年惊的一双眼睛瞪起老大。
白灵筠不由叹气,抓着少年的手把筷子塞进去。
“吃好饭才能长力气。”
少年愣愣的看着白灵筠,半晌又低头看向眼前的饭菜,口水不停吞咽,肚子的叫声也更加清晰可闻。
白灵筠没再看少年,起身走向梨花床,脱了鞋子上床盖被。
这屋子里实在太冷了,地上站了那么一会儿脚趾头都要冻僵了。
少年的眼睛一直随着白灵筠移动到床上,煤油灯的光线范围太小,他只能瞧见白灵筠的身形,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咬了咬牙,端起碗呼噜噜的把稀粥灌进肚子里,粥碗撂下又捧起两碟小菜飞快的划拉进嘴,粥和菜已经凉透了,再加上吃的太快,他都没尝出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只知道这顿饭是他六个月以来吃的唯一一顿最香的饭。
冰凉的饭菜里混合进温热的咸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一碗冷粥,两碟冷菜。
白灵筠的夜视能力不错,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吃饭,心中除了满载的悲哀外又不得不转动脑子考虑起在这个时代的未来生活。
从那陈班主和钱二爷的小心态度上,不难看出他的待遇应该还不错,同理推论在行里的地位应该也不会太差。
窗根下的红木梳妆台和大衣柜里那些好料子衣服也能证明这一点,毕竟在这个年代里能穿上绫罗绸缎的绝对称得上是有钱人了。
钱是决定一切的基础,起码不会让他饿死街头。
所以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时代,命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钱才是决定能不能活命的重要因素。
想到这,白灵筠突然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大衣柜而去。
这个时候虽然有钱庄,但是群众认可度并不十分高,尤其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宁可把钱藏在地砖缝里也不会存进看不见摸不着的钱庄里,更何况是……
白灵筠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愿意将“戏子”这个词说出口。
少年已经把饭菜扫荡一空,愣愣的看着白灵筠半个身子探进衣柜里翻箱倒柜。
“白……”
少年还没叫出口,白灵筠噌的站直身体。
“难道在床头柜里?”
自言自语完又转身上了床,跪在床铺上把头顶的一排小抽屉全部翻了个遍,最后还不死心的把抽屉卸下来,手伸进空格子里挨个摸索。
翻到这个程度,他心中已经升起不祥的预感。
趿拉着鞋疾步走到梳妆台前,把梳妆台的两个抽屉一起拉开,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衣柜里没有钱,床头柜里没有钱,梳妆台里还没有钱。
放眼这个不过十平米的小屋子,除了这三样能装东西的家具便再无其他了,莫非还真把钱藏进地砖缝里去了?
白灵筠双手环胸一脸凝重的站在地中间,认真思考着地砖缝里藏钱的可能性。
“白老板,您在找什么东西吗?”少年见白灵筠可算消停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白灵筠一下一下的点着头。
“嗯,找钱。”
“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