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立刻一掀车帘探出头去,就见天空阴霾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悉数拂去,如洗碧空在太阳的万丈金光照耀之下越发澄澈洗练一尘不染。温暖的阳光落在眉眼间,穆安之心中的郁闷亦随之一扫而空,他不禁一笑,“好兆头!”
好兆头!
有此想法的不只穆安之,整个车队随行人员都这样想,尤其是淋雨骑马的禁卫军,他们看的更清楚,几乎是三皇子的迎亲队刚到朱雀大门,天空登时云消雨歇,骤然转晴,倘不是空气中尚有未散雨气,地面尚有雨水积洼,禁卫军身上衣袍未干,大家都要怀疑刚刚那场雨是否真的存在过。
金色阳光洒在三殿下与皇子妃的车驾,车上金顶光芒流转,气派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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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一直到玉安殿门前,穆安之下车,大红地毯自殿内铺至脚下,穆安之到彩车前亲迎李玉华下车,然后二人各执红绸两端,穆安之带新娘子往新房去。
一路上台阶迈门槛都有讲究,待到新房,朝哪个方向坐,亦要讲究吉位。
跟随迎亲的诸诰命也到了,热热闹闹的挤了一屋子,宫人端上喜秤,永安侯夫人笑道,“殿下请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秤心如意。”
穆安之执喜秤挑起盖头,李玉华被蒙了一路,乍遇光明,眼眸微眯,穆安之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瞳。李玉华心下安定,望着穆安之的眼睛抿嘴一笑。
穆安之将喜秤喜帕将到托盘内,见到李玉华也不禁欢喜,微微翘起嘴角。
宫人捧上合卺酒,永安侯夫人又道,“请殿下娘娘同饮合卺酒,从此恩爱白头。”
二人各执玉制的半个匏瓜状的酒器,共饮合卺酒,穆安之想到什么,突然问,“你早上吃饭没?饿不饿?”
诸诰命忍俊不禁,有些爽快的直接笑出声来,李玉华有些不好意思,“我吃了,三哥你吃没?”
“吃过了。”
永安侯夫人也忍不住打趣,“咱们殿下与娘娘一定合合美美,恩恩爱爱。”
“承你们吉言啦。”穆安之人逢喜事精神爽,坐床上摆摆手,“你们去歇着吧,我跟玉华妹妹说说话。”
“殿下,该是我们陪着娘娘说话,您该去招呼各位亲贵臣子了。”永安侯夫人哭笑不得,也有妇人打趣,“是啊,如今娘娘进了门儿,以后一辈子都在一处,哪里就差这一时半刻的。殿下先去招待亲贵大臣吧,这里有我们哪。”
“可不是么,看殿下,这就离不开娘娘了。”
诸诰命七嘴八舌的打趣穆安之,穆安之实在受不住这群妇人的聒噪,只得说,“给你们叨叨的头晕,好啦好啦,那你们坐着说话,我先出去瞧瞧。”又转头同李玉华道,“有什么事吩咐素霜,她都知道的。再有她不能办的,就打发她出去寻我。”
“殿下只管放心,还有我们哪,我们定服侍好皇子妃娘娘。”
穆安之心说,幸亏玉华妹妹不是你们这样爱叨叨的妇人呐,不然这哪里受得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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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自傍晚开始,陆侯几乎是踩着时间到的,送上礼单,穆安之也很客气的请陆侯入席吃酒。永安侯招呼着他,“来来来,老陆你坐这边儿。”
陆侯来的很早,唐学士也不晚,因陆侯永安侯唐学士都是朝中说的上话的大员,凡是与他们沾些关系的官员,都早早的到了,以至穆安之这里还挺热闹,文臣武将也挺齐全。
穆安之也就是说些酒场上的话,完全没有什么拉拢亲近之意,不过格外敬了陆侯一杯。大家随便说些闲篇倒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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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
宫人摆上酒席,不论冷盘还是热菜皆色香味俱全,李玉华还记得素霜,此时素霜也是一身深红宫装,头上簪了红色宫花,很是喜庆。李玉华对素霜道,“你们先下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过来服侍。”
几位宫人微身一福,恭敬退下。
云雁云雀孙嬷嬷上前服侍李玉华用饭,李玉华说,“都累一整天了,坐下一起吃。”
孙嬷嬷先为李玉华盛了碗金丝白玉汤,“这可不成。娘娘宽厚,奴婢们晓得,只是没有这样的规矩。”
宫中规矩讲究,李玉华都与孙嬷嬷学过了,不料却真的这样严苛,她便指了五六个菜说,“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一人也吃不完,这几个菜你们吃。”
几人谢过赏,仍是先服侍李玉华用饭。
待李玉华用好,素霜等人已经侯在外间儿,一起进来收拾了桌宴,孙嬷嬷云雁云雀下去用饭,素霜素雪在屋内服侍。
李玉华听着外面男人们行酒饮宴的说笑声,“殿下今天肯定得吃不少酒,醒酒汤可预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