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救了冯娘子回去,当晚上就起了热,那滚烫的都能烙饼的热啊,连热了三天才慢慢下去,热去了就是咳,断断续续到如今也没好利索。
这不昨儿又为冯娘子的事操心,今早上咳着又重了些呢。
刚他也不是故意那样和冯娘子说话的,冯娘子想想,谁要是见天身上不舒坦能有好心气儿说话呢?
平日我们爷是最和气好说话不过了,也就咱们处不长,不然冯娘子就知道我说的再真没有了。”
冯妙嫦一时不知西岭说这些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不用报恩的是他,现在又提的也是他,这也太反复了。
还七爷好说话?那这事上就没坏脾气的人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于是她试探着问,“不知我这里能做些什么?”
“哪能劳动冯娘子,那不成了狭恩图报么。”西岭一脸忧愁道,“从洛城出来,我们七爷就没好好用过膳,正病着本就没胃口,路上又没个正经吃食,眼见他一日日清减了,我们……唉……”
人都点出来了,冯妙嫦不想懂也得懂了。
“我倒是记得几样吃食做法,闲来也会让忍冬做出来解个馋,若是七爷不嫌……”
“不嫌不嫌,冯娘子蕙质兰心的,能入你眼的吃食必是极好的,那我就厚颜替我们七爷先谢过了。只是有些委屈冯娘子了。”西岭就手拍了下自己脑门,“瞧我这我嘴上没把门的,说说话就没当冯娘子是外人,又给啥都秃噜出来了,该打!”
冯妙嫦还能怎样,“和七爷的救命之恩比起来,我们做这点儿哪算什么。”
她也想过了,还是赶紧聊表下心意,不然哪天他们想起来这茬,再找上门来要说法就不好了。
七爷还不确定,但西岭这样给黑的能说成白的,很能做出这样事来。
她之前怎么会觉着他可亲实称,是个能说话的呢?
傍晚进了昌宁县,找了县城最大一家客栈落脚。
和冯妙嫦问了所需的食材,西岭就脚下生风地跑下车张罗去了。
县城里的大客栈都有带院子的上房,七爷这样财大气粗又讲究的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走哪儿都要第一等的上房。
这回包的院子是带里外间的三间上房,七爷四人住两间,冯妙嫦主仆三人住一间。
这样里外间住着,比之前主仆三人挤一间好多了,因着西岭让自家小姐整治吃食生闷气的忍冬两个脸上终于能看了些。
“那个西岭真是有八百个心眼子,以后可不敢轻易搭他的话茬了。”茯苓嘟囔道。
“要我说仆随主子,那位七爷得有一千八百个心眼子。”忍冬翻了下眼,“还不止呢!”
冯妙嫦深以为然,“所以再不乐意也不能显在脸上,那人瞧着心眼也不大,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搁他那里咱们只有吃亏的份儿,有什么也忍着些。”
两人知道厉害,齐声应了。
主仆三人换了窄袖干活便利的衣裳去了厨房。
厨房里所需的食材都备齐了,调料不那么齐全,倒也影响不大。
冯妙嫦和西岭还是谦虚了,她可不是只记得几样吃食的做法。
她天生的好舌头好鼻子,无论什么吃食尝过就能品出食材调料的样式和用量,凭着这点儿她就能写出菜谱来。
就算尝不到吃食,只闻过菜味儿,她也能整出差不离的菜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