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叔的离去让原本就内向的萧子恒更是孤僻沉默了。以前他有什么不开心或是烦恼的事他都会和桂叔说,桂叔也总像个大哥哥一样的逗他开心。也许就是那片面而短暂的一刻,桂叔这个30多岁的普通成年人已经成为了萧子恒倾听的观众、知己、朋友、爸爸。
可他现在走了,他每天除了和母亲在一块干活以外就是看着那风车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母亲怕萧子恒在这样沉闷下去会憋出病来,所以她就经常劝萧子恒去和同村里的孩子们玩,多认识认识些朋友。
可是,他已经无法和同村的孩子们玩了。
从那日他打了小妞一耳光,再接着与王大牛打过那一架后他没有爸爸,是私生子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普灵村。也许是受到了小妞和王大牛的影响许多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们都开始躲着他,甚至还骂他是野种、私生子,更有的说他是那个病夫桂叔的儿子。
他们那讽刺的语言就如是一把把锋利的利刃狠狠的刺伤了萧子恒那弱小的心灵,也有好几次他都无法控制住内心那深藏已久的戾气与对方打斗。当然结果更多的是自己被挨打挨骂的多啦!
渐渐地,他开始选择逃避。他不在听母亲的话去找他们玩了,即便是见到了也远远地躲开。他把自己一个人封闭在孤僻的世界里,除了母亲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和他说上话。
有一次,他去小卖部里买盐正巧也碰到了几个和他同村的孩子也在小卖部里,他下意识的装作没看见,等他买好要转要离开时,他前脚才刚踏出第一步耳边就听到他们那冷嘲热讽的话。
“哟!这不是萧子恒那个私生子吗?怎么也有空也来买东西啊!”他有些嘲笑地走上前看看“哟!还买盐啊!是不是你那个爸爸要你去买啊!”
这一句话顿时让萧子恒怒火中烧,他横眉冷对道:“关你屁事!”
那个男孩听了不怒反笑“呵呵!看来你这私生子还挺有趣的,懂得孝顺了啊!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萧子恒很想就冲上去痛揍他一顿但细想之下他觉得还是算了。因为,母亲的教诲一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不能打架,不然最后犯难的还是母亲。因此,他再三考虑后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快步的走出小卖部。
见萧子恒没有动手那几个小男孩有些错愕,因为若是在往日有谁对他这么说他早就跑上前来和他打个你死我活了,怎么还会这么一声不吭的走掉呢。
可是这些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好玩,他们觉得越是能惹得起事端的事就越要火上浇油才有意思呢?而这次他们见讽刺他没啥反应就又在那挑刺的说起来。
“哟!野孩子买盐回去啦!”
“不,那哪是野孩子啊!那是私生子。”
“什么私生子啊!那是野杂种。”
“喂!野杂种!”
身后的谩骂,讽刺顿时让萧子恒的内心燃烧起了熊熊地烈火。可是,母亲的话却又时常在他耳边回荡着让他想怒却又不敢动手。
“子恒,不要再打架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不理他,当做没听见就好行吗?”
“子恒,咋们吃点亏没事,若是在打起来把别人给打伤打残了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啦!啊!孩子,别在打架了。”
“别在打架了!”
“别在打架了!”
脑海中回荡着母亲的教诲和劝言,现实中听到他人的流言蜚语和讽刺。两种声音混淆在一起几欲让他崩溃。
他狂跑着,不想听到任何的声音,泪,像一颗颗透明的水晶,滴滴滚落脸颊。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有了自闭症的倾向,而且是一天比一天严重,甚至连抑郁症都患上了。
他的生活也从那时起变得毫无生机,他越来越感到自卑与懦弱,就连眼中所看到的世界都是灰色的。
他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每天做着不一样的事来消磨时间,如捉螃蟹,抓泥鳅等等,甚至还时常独自发呆,自言自语。不过唯一觉得好一点的是他还能和母亲说上话,不至于让这自闭症和抑郁症完全侵占。
有一会,他在一次散步期间看见许多的同学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在他面前走过,不知怎么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感,似乎是渴望与他们为伍。但他很快又自卑地想到自己凭什么和他们为伍呢?且不说他们知不知道他父亲的事,就光是说他是一个上不起学的农村孩子就有得比了,更何况自己与他们不熟,又怎么可能合得到一块呢?想着想着他越发觉得自己不配有这个想法,待正要转身时叮!地一声铃声响起,他愕然地看见那刚刚还在有说有笑的同学们就飞快的跑开,似乎他们跑去的方向就是铃声响起的地方。
其实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有一个老板在村里创办了这所漂亮的小学学校了。但是那个学校不是让村里的孩子们上学的,而是专门让给一些达官贵族和富豪老板的儿女们上的。在当时,年幼无知的萧子恒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学校,只知道那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地方,成天上午、中午、晚上的时候都会响铃声的漂亮房子。他当时就好奇的问妈妈那是哪里?怎么整天都叫啊?妈妈就说:“那是别人的家啊!别人喜欢叫就叫呗!”
“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叫啊!不叫不可以吗?真吵。”小小年纪的萧子恒不耐烦的嘟着小嘴道,母亲候微笑看了看萧子恒回答:“这是别人家的事,你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觉得吵就回屋子里拿被子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