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没辙,只有拿起她的手反复摩挲,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一样。
过了一会儿,林止蔺做完法事出来,瞧见屋外的沉寂气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挠挠头,尴尬地开口:“那什么,红芜你的手真的不用我看看吗,万一扩散了怎么办。”
“不用。”她突然开口。
白瑾林止蔺对视一眼,林止蔺了解白瑾的意思,又说:“你也别自责了,这也不能怪你,那这都是注定的,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红芜没理他,收回手,撑开红伞就离开了。
林止蔺无言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被白瑾拍了拍肩膀,他叹息着说:“她心里不好受,让她自己静静。”
林止蔺呲了一声:“我总觉得,她不该为了阮瑶的事情这么难受啊。”
白瑾看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你看,阿瑶虽然和我们相处了几天,但归根结底也只是萍水相逢。她现在不言不语也不接受治疗,这跟自残有什么两样,她跟阿瑶的感情有这么深?”林止蔺自我否定地摇头,“我可不信,她存在了百年肯定见惯了生离死别了。”
白瑾神色恍惚,一时也捉摸不透红芜究竟在想什么。
傍晚时分,屋内的人已经陆续出来开始张罗来慰问的人,阮瑶的屋里只有一个老婆子负责给阮瑶入殓。这时的红芜还不见回来,白瑾跟林止蔺在外面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她,忽然阮瑶的屋里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赶紧跑到屋里,见那个负责入殓的老人一脸惊恐地看着阮瑶的尸体。
阮瑶原本被盖在白布下的尸体突然塌了一块。
掀开的一角白布露出阮瑶半边惨白的脸色。
“身子……身子……不见了!”那老婆子颤抖着手指着阮瑶惊呼。
白瑾大步上前,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制止时一把掀开白布。
阮瑶的头,手,下半身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外,独独少截上半身。
“这……这谁偷的,太缺德了。”随即赶来的人都在门口被吓得不敢进来,轻声议论着。
只有白瑾面色如冰。
林止蔺也被吓得唬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断肢残垣,面色苍白地就往白瑾身上靠。
“拿个身子干什么,又不能炖肉吃。”他刚说完,白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这话是不太尊重死者,赶紧闭了嘴。
“您刚才是不是走开了。”白瑾肃穆的神色把倒在地上的婆子唬住了,本来就被吓得不清的,这下更是语无伦次,张嘴就哇哇大哭。
白瑾被哭得烦躁,语气不太好地又说了一次:“您别哭了!”
那婆子被吓得一愣,回过神,迟疑地点点头:“是……是走开过。”
“见着有人进来过吗。”
那婆子头摇得跟拨浪鼓:“我没,没见着啊。”
“止蔺。”白瑾突然出声。
“去把大土司叫来。”
“不是该叫族长……”
白瑾迅速说:“你觉得老族长还受得了这刺激吗。”
林止蔺恍然大悟,赶忙点头出去了。
不多时,大土司跟阮珠都进了屋子,瞧见这场景同样是一愣。阮珠瞧见眼泪珠子立刻就掉下来了,在阮瑶的尸体上哭成泪人,哭喊着“造孽”。
“大土司,您是能预见的人,能看出来这身子去哪儿了吗。”
那大土司摇摇头:“这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