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写休书,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方法吧。
一时间,心里那所有的落寞与痛楚都散了,不再去想她之前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想尽快带她逃出去。
薛宜宁将休书拿起来,退出云,很仔细地将休书看了一遍,然后收好,起身朝他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便不是夫妻了。”
他抬头,看一眼她身后的大当家,有意道:“你不会是要拿了休书跟这个人吧?这人可是个□□掳掠的山匪。”
陆世冲立刻道:“将他重新绑上,稍候在聚义堂前集合,今晚我们连夜离开。”
骆晋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大当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因为之前他是准备明日杀自己祭旗。
他看向薛宜宁,薛宜宁也极快地看他一眼,从那眼神里,他便明白至少自己暂时不会死。
她的眼神里没那么紧张和着急。
陆世冲带薛宜宁从地牢出去,在地牢门口便朝她道:“夫人,我虽走投无路,做了这绿林山匪,有时也管不住二弟和其他兄弟,可我自己从未□□掳掠,夫人定要信我。”
薛宜宁点头道:“将军一代豪杰,我自然相信将军。”
陆世冲放心道:“既要南下,我们便连夜离开,山路陡峭,极其危险,夫人须时时跟着我。”
薛宜宁温柔地答应。
上山的路她见过,密林里的树木遮天弊日,白天尚且分不清方向,更别说晚上。
所以逃离的随从就算找来了官兵,此时也上不了山,但这些山匪却对山中熟悉,竟要连夜逃离,等到明日都不知他们逃到哪里了,还来得及么?
又想到,她弄不到刀,只能弄个瓷片过去,也不知对骆晋云有没有用,会不会被发现。
心里记挂着这些,一时间回肠百转,不知后面会怎么样。
半个时辰后,整个山寨弃寨而逃。
山寨中自然没有马,但之前他们将骆晋云那匹马牵上了山,此时陆世冲将马给了她,让她坐在马上,他则替她牵着马。
出发时,二当家说道:“跟着前面的人,踩到陷阱了没人管得了,自己待在山上自生自灭!”
山匪虽不如骆晋云那些随从令行禁止,规矩整齐,但毕竟是真正的军士出身,乖乖听令排成一字长队缓缓下山。
薛宜宁在队伍靠前的地方,只知骆晋云被绑在后面,看不见他。
走了几个时辰,竟还是山路。
薛宜宁问陆世冲道:“将军,怎么这么久还没下山?”
陆世冲回她:“几年前进山,我便派人将这片山地探寻了一番,现在我走的这条山路,若走出去,可绕开抚林县城,直达邻县,那儿贫瘠,无兵可用,我们又可轻易穿过,等抚林县官兵找到山寨时,我们早就离山寨数百公里了,他们层层上报,哪里能寻到我们的踪影?”
听了这话,薛宜宁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又走了两个时辰,天已拂晓。
陆世冲拿了地图出来看,薛宜宁也看了一眼,看见图上一片水潭,已在这片山林脚下,而刚才他们就经过一片水潭打了水,也就是说他们将要离开这处山林了。
再去往下一个地方,官兵如何知道?
她回过头去看向骆晋云,雾色朦胧,看不太清。
又行了半个时辰,天渐渐亮了,陆世冲下令道:“现在开始,加快速度,一个时辰之后再休息!”
行路速度果真就快了起来。
此时再看骆晋云,看得清了,他在队伍偏后的地方,与她离着极远的距离。
就在此时,坐在马上的她看见左侧方有几个人影。
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