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心俱疲,万没想到她就想让这替身与太子妃生个孩子,竟还坎坷至此。
眼下孩子都没影,太子妃竟然能在宫中遇害。
如此置天子颜面于不顾,究竟是哪家人出的馊主意?
皇后左思右想,只能顺着害的是太子妃而不是太子的方向想,此事辱没了皇后颜面,必然不是崔家,那是裴家?可裴家那老东西向来谨慎,行事作风都是直攻太子,不屑于对女子下手。
“此事必须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天家颜面何存!”
此事不宜声张,皇帝便直让皇后以有人暗中下毒的理由来查。
皇后在宫中上承皇帝的压力,绞尽脑汁,连审带搜,查得无比坎坷。
自打前朝的风雨稍稍停歇,后宫却又搅弄了起来。
不过此事远没有她想的这么复杂。
后宫之中氛围死沉,仿佛压着千斤鼎,按得人喘不过气来,从在场之人顺藤摸瓜到四周,很快蔓延下去。
宫外的上元灯会却热闹依旧。
灯会足足有三日,张灯结彩的街道橙红一片,璀璨的火光照亮了夜晚,将繁星都衬得黯然失色。
“这个如何?”一身青裙的少女拿起赤红的面具,转手安在了她身后少年的脸上。
少年倒也不意外,只是扶着她的手,露出了的漆黑的眼瞳看向了一侧的铜镜上横眉怒目,堪称骇人的面具。
“不错。”他顺着林元瑾的话说。
“买!”林元瑾大手一挥,笑着抱起了两个面具,藕白的手腕上还挂着两根像是刚买的普通木质手串,与她身上看着清雅但仔细看就知价值不菲的衣裙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应当在太子府里休养太子与太子妃,却悄悄地出现在了街道上,身后竟无一个人跟着,无声地显示着他们再一次翻墙出来游玩的事实。
那药是助兴的药,当下解了就是解了,没什么后遗症。
林元瑾实在不愿她与崔夷玉在一同过的第一个上元节就这么在床上过了,转头就背着嬷嬷拉着他出来游玩。
辉煌的灯火宛若金色的天桥,飞扬的纸灯与河面上的莲花灯连成一片。
倒不是不务正业。
林元瑾算是隐约明白了崔夷玉第一次见她时,为何是那副平淡又麻木的模样。
他心无旁骛地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宛如不知疲倦的工具,效率高得可怕。
等她今日午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在缓和身上的酸痛,崔夷玉就已经坐在床边,言简意赅地告诉她“查完了。”
林元瑾一懵,就看到他掏出画过押的口供,简单说起他查到的情况。
供者是个宫中侍卫,口供里说清了沈家是如何用家人威胁指使他冒犯太子妃,甚至从沈家牵扯到了盛家,若非是冰莹县主与公主关系姣好,又借了太后亲赐的令牌根本不可能轻易将人带离岗位。
计划乍一看很是简单粗暴,偏偏施行起来险些成功了。
但是。
“沈家?”林元瑾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之间竟没想起来这个沈家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好在沈家和盛家连在一起听,又涉及到了太后的侄女盛冰莹,林元瑾总算是想起来,这两个人就是在秋狩时挑衅她又被她回怼过去,还被皇帝当众暗示警醒过的人。
“她们为什么谋害我?”林元瑾冥思苦想,“我出事了她们难道能当太子妃吗?她们不怕这样行事暴露了家里出事吗?”
对于这个问题,崔夷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蓄意报复肯定有,但他觉得此事并不仅仅是女子之间单纯的勾心斗角,身为贵女最基本的教导也知不应在宫中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