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飕飕的,承治给薛娘裹上厚厚的衣服,又拿毯子给她盖上,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然后他再抱起来薛娘,用胳膊肘轻轻把门打开,扑面的冷气袭来,薛娘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些天屋里一直暖暖和和的,烧火的煤炭一刻不曾断过。她又从未走出门一步,猛不丁见着冷气有些适应不了。
她下意识地缩起脖子,下巴蹭蹭柔软的毯子。
承治把她搂得更紧,像抱小孩子似的,让薛娘看看这儿,瞧瞧那儿。院儿里种着几株红梅,花瓣间夹着几片白色的雪花,看得尤为鲜活。
他兴致冲冲地让薛娘快看,薛娘闻言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挪开了。
承治也没败了兴致,隔着毯子拍薛娘的身子安抚她,又在冷风里站了会儿,他跺跺脚,鞋子里觉得有些冷。他低头看怀里的薛娘,她整个下巴都埋进毯子里,头上又带着银狐皮帽子。
那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承治就想着给薛娘预备过冬的新衣裳了。他瞧见她冷淡的眼神,轻轻在她耳边说话,想让她活泛起来:“我抱你去别处转转好不好?”
薛娘目光一动,抬眼盯着他,带着怒气。
承治反倒笑了,用手给她掖了掖毯子,又摸着她的脸颊。俩人一块儿出了院子。碰见打扫庭院过道的奴仆,他们皆是对承治点头哈腰的。
薛娘眼里的怒气愈来愈盛。
承治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低声说道:“谁说的虚元宫不说各个忠心,却从来没出过叛徒?”他低笑一声,“他们这会儿只认我了,你说算不算叛徒?”
薛娘骂道:“滚。”
承治委屈得很,继续抱着她转悠。
再次回到屋子的时候,承治一脸笑眯眯的,薛娘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等了半天后,承治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你有那么生气么。”
薛娘都不想看他。
他继续道:“我觉得你不是太生气啊。”
还是没人回应他,承治叹口气,伸手拿起床头上的锁链,哐当哐当的。他轻轻抓住她的手,把铐子给她安上。
薛娘从外面转悠了一圈,虽然天气冷得很,好在穿的衣服厚实,手心还热乎乎的。铁链反倒显得冰凉。承治手的动作一停,放下薛娘的手,捂热了铁链再把她给锁上。
薛娘冷眼瞧了半天:“你发什么假慈悲,宰羊的时候掉几滴泪就是心善了?”
承治已经换到薛娘右手边捂铁链了,听见她这句话,眼皮一抬,认真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心善了?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然后把薛娘的右手套到铐子里面。
紧接着就是薛娘的脚。她出去的时候,承治才给她穿上袜子。在屋里呆着,脚不受凉,更何况还是一直躺床上盖着被子,更用不着穿鞋袜。
掀开被子,露出薛娘的一双脚。白皙小巧,圆润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他眼神一暗,伸手握住。放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衣服带着凉气。薛娘一下踩上去,冷的吸了口凉气。
承治看她的反应有趣,不自觉笑了笑。
都锁上了,把被子重新盖好,一切又都回到了几个时辰以前。薛娘环视了一遍这间屋子,好似时间静止。
承治又凑到她身边儿,来回说着软话,一心想让薛娘露个笑脸儿。
薛娘耳边一直听他絮叨个没完,心里不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抢了她宫主的权利,还把她捆在床上,这会儿还指望她能跟他相亲相爱。纯属白日做梦。
这么个人设,她都没办法。
承治说了半天,终于觉得累了,倒了杯茶喝,喉咙滋润了些。耷拉着脑袋,悻悻地看着薛娘。
原本薛娘还有点儿即将分离的难受情绪,这阵子全被他腻歪没了。她实在受不了承治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嘴里不耐烦地说道:“你给我往一边儿走,别在这儿烦我行不行。”
承治听见薛娘终于正经说了一句话,喜出望外地点点头,搬张椅子往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坐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