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欠债字据?”
武老爷压低了眉。
当初签订卖田契书时,武老爷就该当着那些人的面烧毁欠债字据。可武家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们,烧毁字据前定然还留了一手。
柏清玄暗想,沉声说道:“便是您引诱他们买下良田的欠债字据。”
“没有那种东西!”
武老爷一拂袖,怒道:“欠债字据早就烧了,根本不存在强卖田产!让他们过来与老夫当面对峙,看看到底谁在撒谎!”
“武老爷,”
柏清玄抬起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那碗肉汤:“肉去了,汤尚在。借债字据是肉,利息是汤。烧掉借债字据只是抵消了本金,可利息还捏在武家手上。”
“哼,凭空捏造。”
武老爷收起袖子,微抬下巴。
“这些空穴来风之事,你们爱怎么说都行,武家行得正立得端,不怕你们诋毁!”
雅间外的走廊里时有宾客路过,传来阵阵零碎的说话声。
柏清玄正了正身子,浅笑道:“武老爷说得在理,那晚辈便不提借债字据一事。”
气氛稍稍缓和,一楼大堂丝竹绵绵响起。
蓝昊天一路漫步,一路观赏,蓦然抬首,瞧见三个熟悉的大字。
醉春楼。
这是鱼菲然常光顾的酒楼,每次来费宅探望都会带上这家的酒菜。
他立在这座重檐高楼前,抬首看了看檐角上被风吹动的檐马。
铃声叮咛,涤人心魂。
“客官里边请!”
小二满面春风迎了上来,朝他躬身施礼。
蓝昊天怔了半晌,出门前他在柜子里随手抓了一把银两,可那都是鱼菲然的月例钱。
花姑娘家的零用钱来酒楼大吃大喝,他总有些过意不去。
但抵不过店小二的热情邀请,他还是抬步迈入大堂。
“客官,您是要在一楼堂食还是上二楼雅间?”
小二领着他,客气问道。
蓝昊天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雅间吧,大堂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