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楚霁与秦纵携手走在城中主干道。
卓府是楚霁特意修建的,离着州牧府很近,两人便干脆步行回去。
槐花正好,香飘满城。
道两旁是已然恢复了经营的商铺小贩和往来购物的人群。
瞧见自家楚大人和秦将军,众人也不以为奇,他们还是像寻常那般或是吆喝生意或是采买所需,并不上前打扰,更无需跪拜行礼。
春末夏初的风拂过,摇落几片花叶在眼前。
楚霁方要伸手去接,就被秦纵拦住动作,反而将他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
自从那日秦纵归来大退周珩之后,大约是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放松,楚霁的身体便一直不太好,整日里畏寒怕冷的,哪怕是在这时节,也依旧披着一件挡风的披风。
“阿纵,我又不是陶瓷做的,碎不了。”楚霁捉住停留在脖颈处的手,颇为无奈。
可刚说完这话,楚霁便即刻松开手,转而握拳抵在唇瓣,溢出两声轻咳。
“你何止不是陶瓷做的,分明是那明纸糊的美人灯。”
风吹两下就散了。
楚霁好不容易稍稍养好的
身子,经过这一次平定胶州一事,又与从前差不多了,去年秦纵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昨日夜里楚霁还在发烧,若不是他很快便退了高热,科举一事又实在紧急,秦纵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他这个时候出门,还与卓询之耗费心神地商议这么久。
楚霁的咳嗽还是没有止住,秦纵只好半拥着楚霁,一边让人窝在他的怀里,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平顺气息。
半晌过后,楚霁抬起头,朝着秦纵歉意又心虚地一笑。
秦纵都要被楚霁这副模样给气笑了,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人抱回州牧府,塞在床上,再不许他起来操劳政事。
但奈何,这是在大街上,哪怕前方不远处便是州牧府,这道两旁也那么多的百姓看着呢。
楚大人是绝不会允许的,多半是会板着一张既严肃又好看得紧的脸,说他胡闹。
却不想下一秒,原本言笑晏晏的楚霁忽地将自己整个都塞在秦纵的怀里,柔软微凉的唇凑近秦纵的耳朵:“浑身难受得紧,抱我回去可好?”
语调温柔,尾音缱绻。
那日秦纵回来,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他处在生死边缘,千钧一发之际。
再后来,他又身子不济,连日的发烧,秦纵守着他好几日都未能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