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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好像又回到了涪州,回到那个长着高大槐树的小院。
父亲英雄盖世,
戍守边关;母亲温婉贤淑,守护小家。
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满城都会做槐花糕。他们家也不例外。
母亲的厨艺极好,她做的槐花糕,是全涪州最香甜软糯的。
而他,最调皮也最贪吃。上树摘槐花,厨房做糕点,开饭前偷吃,都少不了他……
母亲宠爱他,并不会说什么;倒是父亲严厉,每次偷吃被发现,总要罚他到练武场去舞一套戟法。
今夜,他又闻见了槐花清香。只是其中还夹杂着药香,是谁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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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小声地翻看着手中的《风物志》,看累了,就摸一下秦纵的额头,或者站起来活动一下,顺便替秦纵换一下额头的冷帕子。
终于,月上西楼之时,楚霁手掌心感受到的温度,是只带着些许温热的。
秦纵的烧,应该是退了。
楚霁揉揉额角,松了一口气。
合上书,正准备离开,就觉得腰间被一个力道扯住了。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腰间的玉佩居然被秦纵抓住了。
楚霁心中不由得失笑。这小崽子,倒是有眼光得很,一把就抓住了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楚霁爱玉器,以各类配饰为最。之前的白玉觿染了血,便被楚霁换下。现下他腰间佩戴的,恰好是一只狼形墨玉。
品相好的墨玉十分难得,价比万金。楚霁腰间的这一块,通体纯黑,油性极好,触手温润,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更难得的是,这块玉石切出来,就是天然的狼王啸月的模样。稍经打磨,就让楚霁爱不释手。
呵,还真是个小狼崽子。
楚霁小心地解开腰间宫绦,将玉佩留在了秦纵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就在楚霁重新关上房门的时候,床上的秦纵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看着手中玉佩,愣怔了一瞬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外头,楚霁一边走着,一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1)
纪安被这夏夜凉风都吹得一激灵,他立刻看向楚霁,担忧地说:“少爷又要着风寒了,回去可要好好地泡泡药浴。”
楚霁下意识地要去把玩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个空。
反应过来之后,楚霁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若是能得秦纵真心追随,一场风寒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