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筠子!”赤绝也不干了,从圆凳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头,嚣张道,“我比白妁大几十岁又怎么了,我敢说,我的身体不比大孙子差,我照样还能。。。。。。”
赤绝的话突然顿住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还能什么呀?师父你说呀?”暮筠好整以暇地摇头晃脑逗红着脸的赤绝老头。
白开霁与赤绝并排坐着,听了赤绝的话,他本想揶揄几句,为自己涨涨面子,可话还没说,倏地变了脸色,站起身道:“姑奶奶,您来了。”
暮筠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笑着转过头,朝白妁姑姑打招呼,“姑姑怎么过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赤绝刚刚说的话,白妁的脸像是染上了绯红,花厅里橙黄的灯光一照,更是明显。
白妁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着赤绝的注视,对暮筠道,“小姨母有些困乏,筠儿和霁儿不用再过去看望她了。今晚别庄的席面真的很好,筠儿辛苦,”她看向白开霁,“小白,等你吃好了咱就回京,我先去马车上等你。”
暮筠赶紧道:“姑姑您用好饭了?要不要再和我们用一些?”
“我刚刚陪小姨母吃了很多,不必惦记我。”说完,白妁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腿脚可是比暮筠利索多了,一点都不像知命之年的老人。
“哎?”不知是不是饮酒过多的原因,赤绝反应慢半拍,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旋即叹了口气放了下去。
白开霁将赤绝老头拉着坐了下来,低声开口安慰他:“赤绝师父,姑奶奶肯定知道了,你还是很行的,赤绝师父,你还有戏!”
赤绝拿起筷子重重敲了敲白开霁的头,“吃完了赶紧走,别让你姑奶奶等着!”
白开霁赶紧扒拉了两口饭,与高凝心告个别就开溜了。
赤绝又看向暮筠,“小筠子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暮筠抄起醉得晕乎乎的高凝心,“师父,您老早些歇息,晚安。”
她也开溜了。
“小筠子你——”赤绝对着暮筠的背影咆哮。
暮筠头也不回地给赤绝扔了一句,“师父,我是无意间帮到你了啊,莫要怪我!”
帮到他了?赤绝因为饮酒过度大脑反应有些迟钝。
他忽然回过味儿来,啊!怪不得刚刚白妁的脸色那么红,难不成,以前她不搭理他,是因为担心他不行?
赤绝心里支棱了起来,这一个月来在心头积郁的苦闷终于宣泄开来,他仰头望着天花板长啸道:“哈哈哈哈哈,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啊!”
。。。。。。
兴明宫。
大殿之上,宫灯高悬,红烛摇曳,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为规规矩矩坐在宴桌前的贵人们斟酒布菜。
王公大臣们与睿帝、太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其他妃嫔、皇嗣以及权臣亲眷之间,气氛倒是活跃许多。
只是,宴会上的焦点,俨然从往年的睿帝,转移到了一身蟒纹紫袍的太子殿下身上。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场人的心。www。
朝臣们关注他,是因为想要揣摩这位叱咤风云的‘战神’太子,私底下究竟是如何的性情。
皇子公主们关注他,着实是因为他们的“好二哥”,实在太过耀眼夺目,他们的目光,或是嫉妒,或是崇拜,或是存了巴结之意。
权臣家眷们看他,更是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情绪,但绝大多数女眷,全都正襟危坐,仪态端庄,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时不时搞出什么矫揉造作的小动作,试图吸引众星拱月般的卓凌初的注意,当然了,一切都是徒劳罢了。
全场只有一人,心思不在卓凌初上,也不在面前的珍馐美馔上,她眼神闪烁,左顾右盼,坐立不安,明晃晃地将‘我快坐不住了’这几个大字挂在了脸上,好在大家都对她这个小透明无暇顾及,要不然睿帝瞧见了她这副模样,肯定会厉声训斥一番。m。
卓婉一边低头扒着饭,一边打量着一旁惠妃的脸色。
惠妃这些日子,因为卓成益的事,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以前她参加宫宴,向来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力争做后宫妃嫔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可今日就不一样了,她穿着暗色系宫装,面容也没有施明艳的粉黛,整个人的周身,都散发着黯然的氛围,她拉着卓婉坐到宴席上最不起眼的一角,仿佛宫宴上的一切热闹都与她无关。只是她那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集聚众人视线的卓凌初,嘴角抿成了带着恨意的弧度。
都是因为他,她的益儿才被挨了二十大板子,至今都无法正常站立。都是因为他,她都没办法与益儿在冬至这个和乐融融的日子吃上一顿饭。
凭什么?凭什么他在这里享受着无限风光,而她的益儿只能在床榻上痛苦呻吟。
恨意在心头不断放大,就在她无法遏制之时,一道细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母妃,我身体不舒服,可以先离席吗?”卓婉蹙着眉头,面色不太好看。
惠妃没有心思顾及她,“走走走,别烦我。”
卓婉如蒙大赦,站起身朝惠妃福了福,就猫着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