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祝阳见到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出的话。
她从沙发上坐起,将抱枕压在双手之下:“你好啦?”
昨天还听乔外公说他总在昏迷,她以为他要好久才会好呢。
但是,他的情况看起来不乐观。
只见他进来后,连抬脚踹鞋这样的简单的动作也动不到。
左脚稍一抬起,整个身子便要往前方栽去,要不是有个鞋柜撑住,怕是整个人会扑倒在地上。
“盛西!”祝阳大惊,扔下抱枕后立刻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住:“别脱了,先坐下。”
然而,手才碰到他没几秒,就察觉他冷漠的将手抽回。
祝阳错愕,抬头看他。
入眼的,不是平常那个极度平静,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慌的盛西。
而是一个双眼通红,隐忍的极度痛苦的盛西。
祝阳怔住了,先是有一秒的心虚,但觉得不可能,昨天那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第三者知。盛西昨天还躺在床上呢,更不可能知。
她想了想,开口:“是不是伤口很痛?”
一定是他牵扯到伤口了。
盛西盯着她,突然觉得她十分冷漠残忍,他注意到她眼底明明闪过一丝慌乱,但话出口,却说了无关紧要的。盛西右手撑着鞋柜,用尽力气让自己站着,左手微颤的伸进口袋里,将一张纸从里面掏出,接着,扔在她身上。
祝阳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动作。
特别是他耍她纸的那一下。
如果不是他体虚没有力,怕是那张纸能划破她的衣服。
她弯腰,将纸捡起,狐疑的摊开,一摊开,整个人彻底僵住!
只见这张纸,竟是她的手术单……
是与昨天医生开给她的单,一模一样的另一份。
祝阳惊的张大了嘴:“这,你怎么会有?”
“你为什么能,一个字也不跟我说??”盛西看向她,眼底忍的发痛,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这个问题,自他收到消息后,就一直想问她。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做到这一步。
他在来的路上,甚至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没准是假的。
她不会这么狠心的,她怀了他们的孩子,她不会不提的。
可现实……
当他看到她的表情,只有惊讶,并没有茫然时,他不得不信,她就是这么狠心。
祝阳将那张单子揉皱,沙沙的纸声在她手心里传出。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他会知道,而且还这么快就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祝阳还是想知道这个。
“回答我!咳咳咳!”盛西一激动,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你先坐下吧。”祝阳又伸手想去扶他,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站着执着这个问题。
盛西甩开她递来的手。
三番四次被他推开,祝阳本身也没多少耐心,行,他爱站就站着吧,她双手环在胸前折身回到沙发处坐下,直勾勾的电视:“说了你一定不让我下。”
所以,为什么要说。
“所以你就不说?”盛西觉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