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期而至,雨虽然已经停了,然空气中水气充沛,朦朦胧胧的,竟像是下了雾一样。
雾气里的谢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集在福寿堂,今夜没有一个人入睡。
李锦夜造反;
安亲王府被围;
高玉渊被请进宫里;
下面一步呢,皇帝会不会把谢家整个儿抄了?
谢老爷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目中带火道:“王府风光的时光,好处咱们这头落不着,出事了,坏处样样逃不掉,我真恨不得把那个畜生绑了,送到衙门里去才好。”
谢大爷看了自家亲爹一眼:“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得想个法子活命啊!”
“怎么活命,长了翅膀都逃不掉,只能听天由命!”顾氏抹着眼泪。
谢承林喉头微动,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也都晚了!
管氏则在一旁不停的喝茶水,她明显的感觉到口干起来,喝多少水都不抵用。
人终究是怕死的,她也一样,但她更怕的是,别牵连了管家才好!
谢府另一处院落。
闵姨娘看着睡梦里女儿的小脸,幽幽叹出口气,她始终想不明白一点,好好的李锦夜怎么就造反了呢!
按理说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王爷,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也难怪看得中高玉渊,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和谢府的愁云惨雾比起来,永昌侯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不,永昌侯已经在花厅里来来回回的转了无数个圈,都没停下来,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乔氏被他转得头都晕了,“老爷,求求你坐下吧!”
嫡子沈荣辉也看不下去,强行扶着自家亲爹坐下来,“父亲,事已至此,急也没用,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菩萨上个香,保佑安亲王能成。”
永昌侯哪能不知道这个理,但能不能成呢?
他颤颤威威的伸出手,一把揪住儿子的前襟:“你,你说到底能不能成?”
沈荣辉心里哀嚎一声,心说:我的个亲爹啊,我哪知道李锦夜能不能成呢!
“啪!”的一声,乔氏一拍桌子,脸上是豁出去的样子:“老爷,咱们永昌侯府没退路了,就算他不能成,咱们也得让他成。”
都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永昌侯府的脚早八百年就向李锦夜迈出去了,这时候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头。反正是个死字,不如狠狠心搏一搏,万一能搏出条光明大道来呢!
“母亲说得对!”沈荣辉一咬牙,一跺脚,“父亲,咱们也反了吧!”
永昌侯甩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你给我闭嘴,这个时候全城戒严,咱们拿什么反?”
沈荣辉捂着火辣辣的半脸边,闷声道:“咱们沈家在四九城中混了上百年,我就不相信京畿卫中没咱们沈家的人?就算沈家没有人,那卫国公呢?”
卫国公?
永昌侯顿时眼前一亮,心跳得怦怦怦的快,为了防止跳出胸膛,他反手照着儿子又是一记巴掌:“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赶紧派人去卫国公府,就说……就说……要如何做,请国公爷只管开口说话。”
沈荣辉挨了两巴掌,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却是亮了,兴冲冲的走到门口,猛的又回过头来:“父亲,你也别闲着了,赶紧的和京畿卫中咱们沈家的人牵上线啊!”
“还用得着你交代!”
永昌侯用力的吁出两口气,又开始在花厅里踱步--
先联系哪一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