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戛然而止,江元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冷笑道:“什么怎么办,自然是看好戏啰!”
“爷就料到三奶奶一定会按照爷想的那样去做?”
江元亨诡异的勾勾唇角,他眼里有一种恶毒的,尖锐的光。
“你急什么?她按着咱们计划的去做,省爷的劲;若她忍而不发……嘿嘿,爷也有后招等着苏长衫和谢奕为这两个孙子。不过……”
江元亨得意的一扭头,“据我所知,那沈青瑶可不是省油的灯,等着吧!”
……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府众人便忙碌起来。
今日的早餐都是李锦夜爱吃的,刚用几口,张虚怀带着一身露水匆匆而来。
玉渊忙让人添了一副碗筷。
张虚怀坐定,目光在李锦夜脸上看了几圈,欲言又止。
两人相伴十几载,李锦夜又岂能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能来陪着我吃顿早饭,便是极好的,就当替我送行!”
张虚怀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用早饭。
昨儿晚上他歇在宫中,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像要发生似的,这才告了假匆匆赶回来。
如今见到人,他心里有种异样的平静和安宁。
是啊,他是李锦夜,堂堂安亲王府,一人之下,万万人上,他能出什么事!
此刻,李锦夜的手挪开,又落在谢奕为的肩上,无声拍了几下。
谢奕为端起粥碗:“王爷,一路顺风!”
李锦夜点点头,但笑不语。
一顿早饭用罢,王府亲卫开道,安亲王的仪驾由正门而出,缓缓向码头走去。
此次两广,他走的是水路。
玉渊心里记挂着周启恒的事,又舍不得李锦夜,便跟着一道送行。
一路,夫妻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马车在码头停下来,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玉渊。
玉渊抬头的瞬间,就深深的被李锦夜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是一个极尽缠绵温柔的吻……直到外头青山的声音轻轻响起,李锦夜才放开她,一掀帘子便跳下了车。
此刻的码头,已经站满了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但人群里并没有李锦夜希望出现的人影。
他扭头看了看青山,青山神情沮丧的摇了摇头。
这时,玉渊从马车里走出来,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李锦夜眼神先是一暗,再一亮,低低回了一声“无碍”,便与前来送行的官员寒暄。
几句后,吉时已到。
众目睽睽之一,李锦夜拥了拥玉渊,下巴用力的摩挲着她头顶的头发,“阿渊,等我回来!”
玉渊不知怎的,眼睛就湿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李锦夜先是用掌心给她撑,后来又用手背抹着她的脸,“不哭了,别人都看着呢!”
玉渊“嗯”了一声,退后三步,李锦夜趁机一转身,走向甲板。
扬帆,起航。
李锦夜背后而立于船头,大风将他青灰色的大麾吹起,无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半丝的情绪。
但玉渊知道,此刻,他失望了。
然而,就在大船快要驶离码头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王爷,山高路远,你要为大莘多多保重啊,微臣周启恒祝王爷一路平安!”
声音响起,李锦夜的表情像是突然推开了一扇门,笑了,朗声道:“多谢周大人前来相送,本王也祝周大人官运亨通!”
两人遥遥对望,无人可知的深意都在彼此的眼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