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玖做了一个梦,一个跟她有关,似乎又很遥远的梦,遥远到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否真的发生过。
梦里的地点她已经不记得了,但似乎是一条非常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街道很宽阔,中间有绿化的小花坛,旁边还连着一个巨大的公园,公园里有一个大湖泊,阳光明媚,波光粼粼,非常漂亮的一个地方。
流浪画家洛九州带着他的妻子在接头摆摊作画,一边帮人画肖像,一边画风景,夫妻两人联手合作,画风很有特色,不少人为之驻足。
而在他们身后紧挨着的栅栏围住的地方也铺满了纸,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姑娘正拿着画笔扑在上面涂鸦,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黑头发黄皮肤,很有东方特色,小小的脸蛋带着点点婴儿肥,圆圆的很可爱,尤其是她还有一双剔透宛如琉璃的眼睛,当她睁大眼一眨不眨的时候,天真无辜的模样,简直能融化你的心,她叫洛心宝,两位流浪画家夫妻的宝贝女儿。
遗传的艺术细胞让她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她跪着的地方看似画得乱七八糟,可认真看,每一幅涂鸦都并非乱画,有种别样的美感,不过注意的人不多,很多人只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娃娃罢了。
小心宝很安静,画得很认真,虽然她还有一个月才满五岁,但是她已经很懂事了,跟随父母去了很多的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和事,她懂得安静、礼貌,不打扰父母。
她画着画着,突然感觉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了,抬头看去,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他靠在栏杆上,目光盯着她看,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做冷漠和死亡,但只觉得不是很舒服。
“哥哥要买画吗?”礼貌让她从一堆纸中间站起来,抖了抖被压皱的裙摆,仰头看着那个不是那么友好的大哥哥。
小小的洛心宝一定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什么样子,阳光明媚,地面上铺满了白色的画纸,画纸反光,她站在一堆画纸中间,好像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还有细碎的金色光芒。
很阳光、很明亮、很美好,美好到刺痛了那个少年的眼。
“你的画怎么卖?”少年开口了,带着一点点变声期特有的沙哑。
小心宝歪头看他一眼,疑惑,他要买她的画?看看地上自己的画的,说真的,她一点儿没觉得这是能卖钱的,爸爸妈妈画的那才是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那么丢丢开心,因为她虽然是涂鸦,但她也有认真的画的。
她转身打开自己专用的小行李箱,翻了一会儿翻出来一本画册,粉红色,上面还有一只兔子。
她将画册递过去:“你看看这个有你喜欢的吗?”
少年接过画册,翻看了几眼,这是活动的画册装订本,看得出都是小娃娃画的,这里面大概是她挑选自己画得最好的装在里面,保存得很好。
“这个多少钱?”
少年问道,然后他看到了小姑娘一双眼睛睁大了一圈,亮晶晶的仿佛在放着光芒,欣喜溢于言表:“你真的要买我的画?”
很显然,少年是她画作的第一个买主。
“我不知道,但如果哥哥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因为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画的人。”
少年挑眉,伸手一丢,给了一块雕刻着图案的牌子,然后转身走了。
小心宝捧着木牌看着那个哥哥的背影,也看到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一直在滴血,低头,就在她的围栏外,那里已经凝结了一滩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