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妄与陈幺亲密惯了,就是知道陈幺在沐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幺幺……”
长生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声音生硬:“主子在沐浴。”
王妄挑眉,他今年年方十五,肩宽腿长,眉深目阔,行走之间充斥着杀意与煞气:“我知道。”他没当回事,“我去给他搓背。”
长生并不让路,重复道:“主子在沐浴。”
王妄觉得长生还真是倔强,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什么是夫夫吗?”不等长生回答,“幺幺?”
陈幺听到了,他在温泉里还是瑟瑟发抖,勉强控制着声音:“进。”
王妄不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但他现在就这样:“听到了吗?”
长生隐藏在面巾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王妄走进去,还嘚瑟:“知道吗?”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幺恰好从温泉出来,他就披了外袍,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你怎么回来了?”
王妄有些天没见陈幺了,其实也没几天,大概半个月,他现在跟禁军同吃同睡,连休沐的日子都是一样的:“军营放假了。”
他顺手拿起软巾就要给陈幺擦头发,不料他一摸就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指印,“……”他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后面,“我又学了好些东西,兵法三十六计知道吗?我刚用的就叫借刀杀人……哦,不,是狐假虎威,也不对,反正就那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幺赤脚行走,在鹅卵石上留下一行水迹,他有点冷,唇色就有点白,细眉、长眼,瓷白的肌肤没有丝毫的瑕疵,就眉心的朱砂亮的刺目:“给我。”
“什么?”
王妄装傻,“我没拿什么,你是要擦头发吗?你不用动,我给你烘干。”
他还未到十六,内劲自然是不能用的,但他奋发修行相师一道,奢侈点用气给陈幺烘头发也是可以的。
陈幺就看着王妄睁着眼说瞎话:“你的手。”
王妄知道陈幺喜欢干净,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挺埋汰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弄脏陈幺的东西的,他把右手伸出来:“你看,没有。”
陈幺声音平静:“左手。”
王妄又把左手伸了出来:“你看,什么都没有。”
王妄确实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但陈幺知道他是相师:“王妄,我不是要擦头发,你拿的是我的亵裤。”
“……”
是吗?
王妄沉默了下,他自己琢磨出了一个小术法“第三只手”,顾名思义,这个术法就是能幻化出第三只手,他觉得这在战场和平常偷袭的时候都很好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是为了藏陈幺的亵裤。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做了这么蠢的事,明明就是块擦头发的软巾,哪个男人的裤衩不是破破烂烂松松垮垮的……操,还真是,他心里一颤,手下一重,刺啦,“……幺幺。”
陈幺冷静地看着他:“说。”
王妄攥着那一块被他扯烂的布料,斟酌道:“要不我把我的给你穿?”
“就是可能会有点大。”
“——别生气,我现在就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