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这名字和他的球技一样浮夸,是高一升上来的班长。
他和这个人从未有过过节,但经过上回体育课,他就看这个人不是很爽。
沈仟怀肩上背着包,微曲着一条腿虚靠着后排的桌子。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那个让他看得不是很爽的本尊过来了。
陈帅抱着颗篮球,校服拉链没拉,往两边敞着,看了眼他手里的成绩表说,“同学,这个还是放我这儿吧。”
他递过去,也没说话。
邢芸回头就看见他一副冷淡的表情,心想人家也没招你吧,你成天摆一张臭脸是交不到朋友的。
等人走了,沈仟怀站直身子,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个第一,先让他当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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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女士接过那通电话后还是没走,这到让他挺意外的。
沈仟怀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她在于不在,无非就是她在这儿,他回家能吃上口热饭,其余没太大差别。
唯一要说差别的话,那就是沈念在,毕竟男女有别,他还有点不自在。
他中午那么说多少带点情绪在里面,现在回家看见沈念,此刻没带有任何情绪的,他也还是想说,“那小孩儿身体不好,年纪也还小,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沈念本坐在沙发上,听他说完,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那一眼里有亏欠,内疚,还有太多说不清到不尽的情绪掺合在一起。
他避开那样的眼神,看向别处,过了会儿说,“我没有赌气或者怎么样的,我已经就这德行了,他还小,总不能你养孩子都是只养七年就撒手不管了。”
沈念听的出他说这话是真心的,但她这次来,也是放下了那边的一切,铁了心过来的。
沈仟怀过去接了杯水,头也没抬,“好歹让他有个完整的家。”
他没有就没有了,长大了也不那么在乎,就像天上的月亮不能分成两半,那便让一个人得到完整。
他一只是这么认为的。
沈念看着他背影,少年人的肩膀很宽,清瘦挺拔,她除了浓浓的无力感,再无其它,“仟怀,我不知道这些年赵彩霞是这么对你的,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你丢在这儿。”
那天晚上,他和沈念难得好说话一次,省去中间过程,最后他说,“我大方一回,把我没有的,都补给他。”
沈女士在这儿又待了几天,在周五那天早晨同他一起出门,不过这次,她打包好了行李箱。
她出门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去医院复查耳朵,还要他上点心,千万不能再有二次创伤。
沈仟怀不论听没听见去,都点头答应,沈念陪他一路走到校门口,目送他进校门。
他进去就没再回头,因为他知道沈女士还没走,回头要是俩人对上眼,到是还挺尴尬。
这个周五如电视里演的一般,恰是台风天,半上午就下起大雨,仿佛是在衬托这场本来不怎么悲伤的离别。
全校下了通知,说台风走向突变雨势渐大,提前放学,下午也因台风休假,各班米字贴窗,走时留意门窗关好。
这儿的人应对台风很有经验,多数人都提前备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