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信任,已经在那小破发廊里彻底崩塌了。
邢芸看着他朝自己这边走,这个年纪的男生身高腿长,肩膀宽阔,身形是少年人独有的清瘦,但她还是忘不掉他进门时候,手里得心应手地拖着那根,棒球棍。
沈仟怀自然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在距离她一米处的木柜前停下,随手拉开个抽屉,从里面翻了些现金出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过于魔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下她,手里是一把他塞过来的零钱。
总共一百七。
他走时还撇下句话。
“洗头十块。”
—
邢芸对这块儿地方不熟,虽然是林女士的房子,但她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至于老妈什么时候把它卖了,她不知道。
她试着又打了一次电话,这次通了。
邢芸看了眼屏幕,又放回到耳边,“妈,我到铜钱镇了。”
“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你爸也真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懂事你爸也……”林女士唠叨一半,想到她大老远来,也不忍再说,“算了算了,来都来了,你现在在哪儿,妈去接你。”
邢芸背着琴还未放下,过去拿上行李道,“在109号。”
“……”
前后不到十分钟,林女士就接她回了家,铜钱镇112号,只跟这109隔了两户。
林女士帮她接过琴,没等她问,就边上楼边絮叨着,“109号我前几年卖出去了,换到这边了,这户有个小阳台,咱们原来的没有。”
邢芸低低“哦”了一声。
109,是真的卖出去了。
“卖给了巷口开牛杂店的那家人,现在好像是她家侄子还是谁住在里面。”林女士回头说,“你爸真给你把学籍都转过来了?”
“不好转,是借读,到时候高考我再回去。”
她说话声音夹杂在行李箱轮子和台阶的磕碰声里,在“咔”的一声脆响之后,轮子又成功掉了一个。
得,这箱子,就算是光荣牺牲了。
林女士跟她老爸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离婚了,但双方都没再找,相比之下她老爸那边经济情况更好一点,于是当年林女士自动放弃了抚养权。
是为她好,邢芸明白的。
这些年没有故事里的恶毒后妈摧残,每年寒暑假林女士也都会坐飞机去找她,跟她一起住上十天半个月。
只是她太久没来,不知道林女士已经换了房子。
她洗完澡拿毛巾擦着头发,去了东边的小阳台,月光下衬得她肤色瓷白,额角冒出来的碎发乌黑柔软。
这阳台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放了整排的绿植,从她这个角度看,差不多能看完整条小巷。
前面不远处亮着灯的是家牛杂店。
而且隔着距离听上去……
很像是在吵架。
“我们店在巷子口开了二十年,谁会闲着没事往你碗里放东西,你吃坏了指不定是吃了别的,可别来讹人!”
“谁讹你们了,我儿子今天就吃了你们家牛杂……”
“……”
“吵死了。”在后面躺椅上睡觉的少年不耐烦地蹙了下眉,睁眼就看见店里多了乌泱泱一群人。
正经唾沫横飞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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