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景淳正在等智州的消息,突然被召进宫,皇帝半点不迂回,直接说重点:“你可知道,智州赈灾的临时医所烧了?”
景淳吓了一跳,已经烧完了吗?为何自己还没收到信,皇帝却先一步知道了?
他惯会演戏,立刻现出焦急神色,问道:“陛下,是何人对智州发难?阿渊可曾遇险?”
皇帝说道:“景渊自然毫发无伤,刺客也被尽数歼灭。”
当初派人去智州时景淳就预想过,景渊身边尽是精锐,遇刺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真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失望。
派去的人全军覆没,让景淳肉疼不已。花银子培养了这么久,首次出任务就全部折损,往日心血都白费了!
景淳心疼、肝疼、五脏六腑都在疼,可他是个天生戏精,片刻之后便是一脸的喜不自胜,连声道:“阿渊没事,真真是极好的,不知医所的大夫可有伤亡?”
人都嘎了,总不能白嘎吧?怎么也得让对方搭上几个吧?
景淳静静等着,皇帝道:“裴副使和太医院大夫都安然无恙,只有几个小厮受了伤。”
景淳心里大叫不可能,但是表面上还要做出“艾玛太好了,怎么这么幸运呢,裴锦没事我可真是太高兴了”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那些刺客身上,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皇帝微微一笑,“怎么就没有呢?”
听了这话,景淳心下稍安,损失巨大、没干掉景渊和裴锦,总得把那个“泽”字暴露吧?
就算景渊和景泽不会立刻反目,但是怀疑的种子总得埋下吧?
哪怕你们都知道是假的,每每想起,总会忍不住膈应吧?
皇帝一扬手,将智州纵火刺客的“身份木牌”直接摔在他面前。“这东西你可认识?”
景淳定睛一看,吓得魂儿都出窍了,他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息怒!这不是端王府的东西!”
“那么大个‘端’字,你当朕是瞎了?朕派人赈灾,你派人烧医所?”
“陛下,臣不敢,定是奸人诬蔑,求陛下明察!”
皇帝阴沉着脸望着他,景淳赶忙为自己辩解,“臣弟府上的确有身份牌,但这是仿制品,与端王府木牌差别明显。陛下,若刺客是臣弟派出,怎么可能让他们揣着端王府令牌?若是被捉,岂不是明晃晃的罪证?请陛下明鉴!”
皇帝沉默着,空气中的压迫令人窒息。过了半晌,皇帝才淡淡说道:“这木牌之事,智州上下尽人皆知,总要有个交代。”
景淳赶忙道:“陛下,这木牌就是栽赃陷害,摆明了要离间兄弟,让弟弟们心生嫌隙。”
皇帝笑笑,“智州赈灾医所的细库尽数烧毁,这要如何是好?”
“臣弟愿倾囊相助!”
“听说里面有不少珍稀药材,连刚做好的安宫牛黄丸都毁了一批。虽然裴副使可以连夜赶制,但若是恰好有人高烧,岂不是耽误救治?”
“陛下,如今京都附近道路恢复,宫廷供奉庞家也开始四处进药,臣弟即刻前往庞家药材行,将赈灾医所的药材补齐!”
“如此甚好,只是医馆众人受了惊吓,也要做一番安抚才好。只是朝廷赈灾花费巨大,国库也拿不出什么银子……”
景淳生怕皇帝觉得木牌跟自己有关,赶紧大包大揽,“只要陛下和阿渊不信离间之言,臣自当为陛下分忧。”
“那便按你说的办,”皇帝皮笑肉不笑,“那些商户争先恐后,可都没少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