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屏被拖走,沈云柏这边还一脸懵圈呢,“娘,咋回事?儿子怎么听不懂?”
裴锦道:“不懂没关系,一会儿大人们问话,你如实作答就是。赵介,你好好守着这宅子,阮秋屏被抓走,杜南之保不齐要卷了东西跑。这院子里连片树叶都是咱们的,谁要是敢动,就把他腿打折!”
赵介立马走到街角处,找到一个小乞丐,吩咐道:“去找几个人,把后门侧门都看紧了。但凡有人出去,立刻捉到我这儿!”
裴锦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传说中的半个丐帮帮主,果然很威风。
这一桩案子,可谓是证据确凿。
裴锦拿到的房契便是铁打的物证,蒙在鼓里的沈云柏是人证,阮秋屏属于同犯。
当初和沈云柏商量和离,阮秋屏想要宅子,却不想交“过割”的赋税。
若是私下交易,没有官府红印,这张房契便不被承认,自己也会被怀疑是“诡异户”。
思来想去,她找上经界所的经办孙枕,塞了些银子,求他帮忙瞒天过海。
孙枕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拿着红印去了大宅,私下办好契约。沈云柏又是个不懂法的,被蒙在鼓里还挺乐呵。
虽然契书上是正经官印,但是过割的信息却并未写在造册上。当月结算时,每一笔都要核实,写早了账目对不上。
等过上一段时间,那一册的过割结清,孙枕再偷偷拿出册子,将沈云柏和阮秋屏交割房产的信息写上。
如此一来,税没交,这房子却名正言顺属于阮秋屏。
阮秋屏以为此事天衣无缝,便放心地享用这大宅。没想到裴锦凭前儿媳的行事逻辑,猜到这房契有猫腻,再利用阮秋扇拿到契书,最后又求到景渊头上。
她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若干不合手续的红契放在都察院案头,连外放的经办都被捉了回来。
匿税者,笞四十,若税钱满十贯,杖八十!
原主的宅院占了大半条街,税金何止十贯!
阮秋屏听到自己要挨打,被拖出去的时候,慌乱地把满头珠翠塞到执杖人手里。两个执刑的互相使了个眼色,下手留有余地,阮秋屏勉强保住了命,但也只剩一口气而已。
她没有丈夫,也没有婆家,阮家得到消息匆匆派了两个人来,骂骂咧咧将人抬走了。
孙枕犯案多起,数罪并罚,行刑还未结束,人就直接没了。
整个交易,沈云柏都被蒙在鼓里,他已跟阮秋屏和离,怎么都牵连不到他头上。
原主的大宅交易作废,判还沈云柏。
裴锦笑道:“儿砸,这大宅就别写你的名了。”
原主溺爱儿子,辛苦攒下的财产都交给他,而且一百个放心。裴锦可不打算重蹈覆辙,便宜儿子还算孝顺,但是有家他是真败啊!
夺宅院多么不容易,裴锦怎会交到沈云柏手上?
沈云柏最大的优点——娘说啥是啥,而且他可有自知之明了,“娘,房契上就写你的名,我败家,啥好东西给我都白瞎。”
裴锦一扫帚呼他脑袋上,“你知道就好。”
娘俩去了经界所一趟,红印一盖,被骗走的大宅终于回来了!
裴锦收好房契,再度去了豪宅。
到了门口一看,这也太热闹了。赵介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阶上,脚边整整齐齐码了五个人,都困得结结实实的。
杜南之、阮秋屏的丫环、门房和两个护院,都头朝下趴着,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