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师兄弟感情不错?”
“自小便一同在寺里参略佛法,自然不错。”
铃兰抿住了唇,蹙起了眉头,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似是想要寻出什么端倪。
可是没有。
觉净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和,像是一眼能望到底的湖泊。
她上次便瞧出觉一对觉净颇有不满,未免他生事端,还点了他几句,可瞧着觉净的样子却又像是毫无察觉。
若是下次再遇上了什么事,他只当觉一是个可信的,却被背地里使了绊子该怎么好。
真是只未出过山林的兔子,还没见过这世间险恶。铃兰忧愁地暗几句,纠结半晌,还是没忍住:“这么多年,你就没得罪过人家?”
觉净抬眼看向铃兰,而后又将眼眸垂了下去,摇摇头:“磕绊自然是有的,但毕竟无伤大雅。”
铃兰有些着急,干脆将话点得更明些:“怀璧其罪懂不懂?我上次瞧他似是不怎么愿意帮你。”
觉净眉头微动,继而漾出一分笑意。
自眼底而起,未出眼底便消散开来,是羽毛在湖泊上的微微一触。
可铃兰还是察觉到了,不仅察觉到了,还觉得自己心底也跟着他有着微微的触动,紧接着便浮上了三分恼意。
笑什么笑!平日里木桩似的,如今就快被人囫囵吞下了,反倒是知道笑了!
她却不知觉净笑的便是她现下喜怒都在脸上的模样——担忧化作着急,着急又变作恼恨,如此丰富,实在十分有趣。
“姑娘心地善良。”觉净真情实意地叹了一句,而后幽幽道,“觉一师兄自小受佛法熏陶,或偶有迷障,心中却到底是清明的。”
原来他是知道的。
铃兰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自己喝,不再理他。
本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料到他不仅没走,还又开了口:“姑娘与贾施主相熟吗?”
没料到他会多此一问,铃兰微眯了眯眼,侧首看他,语焉不详地说:“他是我客人,你道是相熟还是不相熟?”
她睚眦必报,方才一番好心却像是自作多情地多管闲事,此时便要嘲弄回来,让觉净也跟着吃瘪。
只见觉净确实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回答,不由被塞住了口,踌躇之下却还是说:“姑娘与贾施主不似一路人,还是莫要走到一路的好。”
铃兰挑了挑眉,起身走得离他更近了些,甚至伸手勾住他掌上佛珠,却见他皱眉退了一步,这才放过他:“背地里说人闲话,觉净师父修行不够呀。”
“是贫僧妄言了。”觉净也不再解释,言罢便走了出去。
这世间的人形形色色,皆是一路人,也皆不是一路人。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多嘴这一句,大抵是受了铃兰提醒,是以也想提醒一下她。
贾平川其人浅薄虚伪,能将世间一切人、事当作他脚下石梯以求发达,与这种人深交,必致自伤。
铃兰看着恣意随性,却又像是个极有主意的,却不知她到底作何想法。
觉净拨动着数珠,难得有些出神。
“师叔,有客来了。”外面有弟子轻叩了扣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