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画曾在军营里待过,她耳朵好,又通唇语,如果是她,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昨天晚上谢屿阔在半路上发了狂,疯了一样地抓伤自己的手,幸好他的指甲有人为他定期修剪过,他手臂上看着严重,但却伤得不深。
为了以防万一,沈若只好先把他打晕。
请了大夫来,大夫直言,谢屿阔受到巨大的惊吓以至于神智不清,现下恐怕已经认不出亲人朋友了。
是,他的父亲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却认不出来,确实是疯的厉害。
大夫又说,谢屿阔只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人,只有他相信的人才能抚慰他,大夫可以看出,谢屿阔在此之前受到过很好的照顾,他肯定有一个相信的人。
现下就是离那位抚慰他的人太远了,所以他才会焦躁不安,乃至于抓伤自己。
要是不尽快找到他的抚慰人,后果只会更加严重,他如今只是抓伤自己,等到两三天过后,可能会出现更过激的行为,所有行为的前提,都是以伤害他自己为代价。
那位大夫临走前还感叹了一句,一般出现这种症状的人,首选是伤害别人,极少数的人会选择伤害自己。
她断定,这位小公子疯癫之前,应该是至情至善之人。
沈若不知道谢屿阔是怎样的人,她也不关心,她再次看向手中的纸条,难不成这个洛心,就是那个抚慰人?
洛心她并不认识,可周画只是给出了一个人名,并无其他讯息,足可以说明此人在京城是有些声名的。
“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沈岁复点了周画,“你来为小姐解释。”
“洛心常年不在京中,她是阮塘的副将,一直跟随阮塘待在边境,这一次也只是因为阮塘回来,她才跟着回来。”
这样一提,沈若有了些印象,阮塘是天纵奇才,她身边跟着的,自然个个都是好手。
“这个洛心曾以一枪挑落前来我朝挑衅的他国武士,使得先帝龙颜大悦,先帝让她自己选,她说素闻阮将军之名,要跟在阮塘的身边。”
这件事当时在京城很热闹,但毕竟只能热闹一时,京城是汇集天下消息之所,新奇的东西留不住几天。
倘若这个洛心真是抚慰谢屿阔的人,那么就能证明她跟谢屿阔的联系并不浅,可她是阮塘的人。
阮塘怎么会到这泥潭里面,横插一脚。
将军府。
“为什么搅合进去?”阮塘轻轻一笑,又是一箭射出,正中靶心,“谁说我要搅合进这泥泞里,我只要祁新阳。”
“可将军,到时候真能全身而退吗?”洛心担忧地问了句。
“洛心,我退不了的,我本来就身在泥泞中,这官场中的哪一个人不是身在泥泞之中,即使我远在边境,但我手握重兵,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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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又都在京城,天子一样可以对我动手。”
“阮家这么多年淡出朝堂,就是为了打消天子的疑虑,”洛心有些着急,“将军你为什么执意要娶祁新阳?”
在洛心眼里,祁新阳那样矜贵的小皇子娇气得很,脾气又不好,还常常去陷害别人,只会拖累阮塘,如今还让阮家重新陷入危险的境地。
“因为我喜欢啊。”阮塘拉开弓,意气风发,有些不像她。
从小到大,阮塘都没有真正喜欢的东西,她是阮家的孩子,生来就要上战场的,什么能喜欢,什么不能喜欢,早就被母亲父亲以及阮家的所有人决定好了。
谁都可以抉择她的人生,唯独她自己不可以。
他们倒是好,淡出朝堂,做闲云野鹤,把所有重担都压在她身上。
来得越晚的叛逆,会越疯狂。
祁新阳,她想要,就必须要得到,她管他们怎么想。
阮塘这一箭失了准头,射向了靶子旁边的大树,大树轰然倒塌,足可见阮塘用了多大的力气。
阮塘就如这棵大树一样,庇护整个阮家,可树在宅子里,围成一个困字。
阮塘坦然地从大树断裂处迈了过去。
未央宫。
祁晏打开祁太安留给他的信,上面笔墨不多,没有几个字,但祁晏看完之后犹如拿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将那信径直塞到枕头底下去了。
他都可以预见祁太安写下这句话时,那恶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