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让他进来吧!”
白苏将门打开,宋听肆走了进来,一身的水,每走一步都带着水。
门外虽有屋檐,还挺宽,但奈何雨实在太急,风也大,平日里能遮雨的屋檐,对今夜的雨来说实在没什么用。
楚扶欢看他这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赶紧起身给他拿了布巾擦干头发,然后语带责备地道:“淋了雨不知道回去换衣裳吗?为何一直在外面站着。”
他瞪了她一眼,还轻冷了一下,“看着你。”
她发誓:“我不会再出去折腾了。”
他却不信,“不行,你没有信誉。”
“就这么一回没听话,以后不会了。”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手指拧到一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白苏远远站着,根本都不敢挨他们两个的边儿。
小时候也没有觉得五殿下的气场强大到让她不敢靠近啊!
最多是生人勿近,那时候她和夙阳也跟着主子们一块儿跑着玩,大家偶尔也是能说上话的,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熟人是可以近的。
这怎么五殿下从边关待了三年再回来,她就感觉这人变得不但生人勿近,熟人也不太敢靠近了呢?
再想想,又觉得似乎也不是因为五殿下让她不敢靠近,而是五殿下跟她们家姑娘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让她没办法融入进去,心还砰砰直跳。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宋听肆的声音压过来,带着些许怒意,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他说,“胆子太大,不看住了什么祸都敢给我闯。”
楚扶欢抬头,开始狡辩:“我就算真闯祸了,又怎么算是给你闯祸呢?你对我也没有看管的义务啊!你看着我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却听宋听肆说:“习惯了。从小看到大,看习惯了。”
说完,她也沉默了。
好像是这样的。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玩耍,虽说一言不合就要打一架,可是每当她遇着危险,或是遇着磕绊,再或是跟人起冲突。他总是默默地站到她身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替她撑腰,是在看护她,在保护她。
她一直都不知道看护她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给宋听肆下的任务。
小时候以为是皇上,后来以为是她父亲的面子。
总之那种撑腰和看护,她受得理所当然。
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谁也没有义务非得对什么人好。
那些好,是她偏得的。
楚扶欢有点心虚,又把头低下了,手指头也又拧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我也想好好在家里养伤,什么都不去管。只是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坎儿,不弄清楚我过不去,觉都睡不好。”
“张夺跟我说是柳华泄漏了布防图,还说追杀他们的有可能是柳华的人,但是他不确定。而且这件事情任谁都想不明白原因,想不明白柳华的动机,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存疑。”
“现在我确定了,就是柳华的人在一路追杀。数百西凉人全部都是柳华的手下,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所以西关布防的泄漏是柳华干的,这件事情已经坐了实,不管她有没有动机,事实都摆在那里。”
“过程不重要,原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样的结果一出,死仇就已经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