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二次站在通向太平间的陈物间门口,趴在门上透明的窗口,对面空大的屋子里除了那些个消毒柜的蓝灯外就只有地灯提供着有限的照明。
即使一墙之隔,都能感受到昏暗的房间透着的阴森寒意。
“里面没人。”说着,刘正掏出了准备好的铁丝在锁孔里鼓捣起来。
因为谨慎,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即使如此,还是偶能发出金属的抨击声,在这寂静的小室内确是格外令人心惊。
“要不,我还是回去陪着肖怡应付陈丝丝吧。”
不管来时多么信誓旦旦,真正站在太平间门口,摄人心魄的阴寒还是让我打起了退堂鼓。想着昨天下午饭桌上谈起的事,我越发觉得惊悚。
“怂什么!肖怡那操什么心,我就不信那个女人还回来!你丫的还是个男人么!”刘正嘲讽之余,投来不屑的神色。
切,你警察,你牛!你牛就别系红腰带啊!我心里骂叨着,有点后悔搭上这条船。
因为闷热的缘故,所以刘正开锁时将褂子脱了下来,也便看到了他腰间的红绳子,看来他祖父的一套在他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传承。这配饰要是在平时我必定好好嘲笑一番,可是现在,除了越看越发觉得诡异外,别无它意。
“行了!”话音未落,随着“叮----”的一下撞击声,锁芯解除了束缚。
几乎同时,一阵冷气随着门缝冲流出来,明显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
刘正抓走了放在我手里的褂子,再次穿了上。
“走吧。”话毕,一脚已经踏了进去。
我站起身,跟在后头。
说实话,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太平间,记得小时候老亲戚走时在火葬场进过一次,遥远的记忆里只有低寒的温度跟整齐的抽屉。
这里是医院的太平间,果然,给人的感觉除了阴森还是阴森。本以为像惊悚电影里那样,白布遮盖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厅中央,强劲的冷气流下,下垂至桌角的白布随着气流规律地小弧度地晃动着。
然而,这里的景象并不是这样。
就像深处的记忆变为了现实,这大厅不小,昏暗灯光下,映入眼帘的真是那墙边数排封闭装尸体的抽屉,大厅中央倒确实放置了几张长桌,只是陈列并不整齐,而且上面并没有白布掩盖的尸体,或者说,整个房间看不到半点尸体的影子,即使墙边半拉开的抽屉也是空空的。
估计严格的管理下,尸体都被安置在抽屉里了罢。虽然看不到这些恐怖的东西,不过屋子也并不是那般干净。
冷气确实是太平间的风格,很低,在这里完全想不到地面上方是三十多度的高温。
几分窥探后确认无人,我们站直了身子大方进了去。
不少脏破的裹尸布跟不知名的物件就这么随意地堆放在墙边的空水池里,墙边依靠着不少担架跟绳索,整个空间里都飘散着某种不知名的味道,那感觉让我想到那时候去姜婆家里时的感觉,一时无法适应,不过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一些含氯消毒水的味道。
若要问站在太平间的中央是什么感受?我能想到的词只有阴森可怖。太平间不是屠宰场,这里看不到血渍,也看不到尸体,可是你明明知道几米之隔的抽屉里不是空的。
呆的时间越长,脑袋里想的就越多,内外的阴寒让人不自觉地颤栗发抖,迫使你的目光不时往墙那尔看,虽然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可总是担心某个时刻,某个柜子会突然地打开。
“噗!”
一个无法形容的声音传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听错,这个安静的大厅里能听到的只有冷气机“嗡嗡”的噪音,而刚才短暂的声响也绝不是机械或者碰撞所发生的,难道这里还有人?
“噗!”几秒过后,又是一声。
不会错,不会听错。这次,我辨别出了声音的方位。
几乎同时,刘正跟我一起看向了墙边的抽屉。
“喂,我说,你还有红腰带么?”我用手肘推了推刘正,小声地问道。
这时候,我想起了刘正祖父的职业习惯,想起昨日听到的婴儿声,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间,我后悔万分,为什么我要来这种地方?为什来到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居然没有带半点辟邪之物?放眼手边,甚至半点防身之物都没有。
刘正没有回答我的话,仅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