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往一旁的小树林跑了进去,却没想到跑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受了伤,竟然对着地下狠狠一摔,我忍受着小腹内的异样。
满脑子内全部都是那场大火,陆梁静被死死压在横梁下,甚至连起身都来不及的画面,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易捷追了过去,在她倒地那一瞬间,在离她只有一米多远之时,眼看她就要爬起来了,我整个人朝着易捷扑了过去。
手死死的拽住易捷双腿,她爬了两下,发现我在身后拽住了她,抬脚一直往我身上踹着,她边踹我,便哭着说:“杨卿卿!你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为什么!”
我死死抱住她双腿,大声的说:“易捷!是你缠着我不放!一直是你缠着我不放!”
她踹了我好久,我感觉脸上满是疼痛,那一刻我像是疯了一般,脑海全部都是陆梁静将我和乔怵推开时的画面,当时横梁倒下来那一刻,陆梁静如果及时逃走,她是有生还的机会的,可她却在最后一刻,为了我和乔怵最终选择牺牲自己,如果杀她的人,至今还逍遥法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陆梁静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我也不能让易捷再次逃走,而这个念头驱使着我所有力气,抱住了易捷的双腿。
易捷发现甩脱不了我,忽然翻身将我死死压在身上,我们两个人当即扭打了起来,她压在我身上,很快便占了上风,手死死掐在我脖子上,我看不见脸,只感觉她头发在我脸上扫着,无数回城和落叶,往我脸上扑了下来,满眼凌乱,分不清楚状况。
易捷掐住我脖子的手仿佛弹簧一般,我越挣扎她收的越紧。
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拼命大口呼吸着,压在我身上的易捷仿佛进入癫狂状态,她手开始越来越收紧,不顾一切,咬牙切齿的说:“杨卿卿,是你要对我穷追不舍的,我告诉你,陆梁静的死是她活该!她当初找人来强奸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那一天?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抢了卢森吗?对!是我活该犯贱,是我不知羞耻勾引了卢森,可卢森如果没有对我兴起邪念,一个巴掌拍得响吗?为什么你们每个女人都要把男人的花心怪罪在女人身上!我就活该吗?我就活该被侮辱吗?她陆梁静难道又是什么善良信女?!”
易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狰狞特别狰狞,我在她手下,像是一条缺水的鱼,死命呼吸着吐纳着,手却依旧死死扯住易捷,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那一刻。
易捷仿佛回过神来了,声音里的癫狂忽然冷静了下来,她掐住我颈脖的手松动了一点,她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说:“杨卿卿,你放手,你放开我,我们两人就当从没认识过。以后你过你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们两个人两不相欠!”
我呼吸不出来,眼睛死死瞪着她,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易捷,你以为……我们两个人还能够……两不相欠吗?”
她听到我这句话,动作怔了怔,手上的力道松懈了一点,我趁她松懈时,翻身就要起来。
易捷反应过来时,再次将我死死按住,对我嘶吼着说:“如果我们只能离开一个!杨卿卿!你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她这句话刚落音,两只手便使尽全力死掐住我,大叫了一声:“去死吧!”
易捷的发狠,我鼻前所有空气全部隔绝了,起初我还死揪着她不放,可死亡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手用尽全力推开她,想要将她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易捷早已失去理智。
我手在混乱中忽然摸到一团东西,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反手往易捷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本来还死掐住我的易捷,身体忽然震动两下,她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收回,压在我身上的易捷也没有动,更加没有呼痛,被我砸后,仿佛还有些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动作像是机械出现故障,缓慢低下头看向我。
我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了上来,我们都同时静止了几秒,有一滴血正好滴在我眼睛内。
易捷回过身来,本来渐渐松开的手,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死掐住我,在我感觉到颈脖上的力道再次传递到大脑时,背刚才窒息的恐惧驱使,我抬起手中的东西再次往她后脑勺狠狠砸了一下。
她脑袋晃动了两下,身体如大厦倾塌般,忽然直直朝着我倒下来,她头正好砸在我颈脖处。
我感觉胸口的衣物被一种温热的液体迅速流窜着,我许久才侧了侧脸,闻了闻,发现是刺鼻的血腥味。
压在我身上的易捷便再也没有动弹。
我躺在那里望着头顶蓝的出奇的天空,感觉下体有温热的东西缓慢流了出来,那样的感觉我非常熟悉,整整四次,四次这样的感觉,仿佛滚烫的油脂在身体里沸腾了好一会儿,然后从自己四肢百骸,一点一点汇往小腹,生命体慢慢流失直至干竭。岛双扑才。
我没动,听着耳边空灵的鸟叫声,忽然哭着笑了出来,松开手中紧抓着的物体,抱着压在我身上没有动静的易捷,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们两人才能毫无防备的说着话,所有一切都安静了。
我说:“你知道吗?很多年前,当我被所有人欺负的时候,唯独只有你站了出来,挡在我身前,告诉她们,杨卿卿不疯,她只是善良。那时候我就想,这一辈子,这整整一辈子我都要做你的好姐妹,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也要像那天的你一般,站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告诉他们,易捷不是坏人,她只是想不通……”
我手在她额头上胡乱捂着,想要将那些液体死死捂回去。
我抱着终于安静下来的易捷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四年前我们没有遇到乔荆南,你没有喜欢上他,我们之间会不会一直都是好姐妹,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正舒舒服服坐在家里喝着各自最爱的奶茶和咖啡。你喜欢卡布奇诺,我喜欢奶茶。易捷,你说,我们这一辈子是不是都错了。”
没有人回答我,一切都恢复寂静,我抱着她身体,忽然大哭了出来。
一直哭到身上的她变得有些冰冷了,一直到乔怵匆忙赶到,看到这一切,站在两米远彻底愣怔站在那里。
小腹处一阵阵绞痛,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没有半点力气了,身体因为疼痛不断抽搐着。
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的乔怵,一脸恍惚的乔怵,他大约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直到我在地下挣扎了两下,侧过脸看他,他视线接触到我脸上的血时,忽然快速冲了过来,将压在我身上的易捷给用力扒开,将她笨重的身体推离一旁,便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精疲力尽倒在他怀中,喘息了好久,才恢复了一点,从他怀中挣扎着起来,直起身看到下身泥土地上一片血红。
乔怵死死定在我脸上的血迹上,手有些轻微颤抖的为我不断擦拭着,可脸上的血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而让脸大幅度沾满了血。
乔怵意识到这一切,快速将我放下,转过身看向被他推到一旁的易捷,他弯下身,手好半响才伸到她鼻息下。
乔怵的立马一缩,在我还没明白过来之际,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来到我身边,将我脸上的血迹大幅度擦拭着,他擦完后,目光停在我身边一块带着血迹的黑色石头上,他将那块石头捡到手中,往身上擦拭着,仿佛想要销毁掉我留在石头上的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