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我腹中的胎儿是轩辕靖干的,你为何不到皇上跟前告发他?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孩子?”
江晚吟抬起头来,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这般嘲讽她。
兴许是她的话触动到了他,他怔了怔,尔后才开口问她,“他承认了?”
“他会承认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他对我做过的事哪一件承认过了?可我最不明白的是,我们的孩子被他害了,你为何还能这般无动于衷?你就这么憎恨我?憎恨到不喜欢我与你的孩子?”
她今日在靖王府中收到的刺激本就够多的了,回来还要听他的冷嘲热讽,心底掩埋的痛楚一下子被他勾出来。
段忘尘的眉眼动了动,眸中现过一丝躲闪之意。突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她的问题,只能保持沉默。
“我没想到,你憎恨我爹也就算了,我没想到你竟也如此憎恨我。”等了一刻,没等到他的回答,江晚吟自嘲地笑了一声,便从他面前走过。
他面前的烛光被她遮住时,他扣着桌角的手一点点收紧。
有那么一刻,段忘尘觉得她是无辜的,她肚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可是已经做了,他回不了头,也不会回头。
“侯爷,回去吗?”
见他在屋子里久久坐着,未有起身的意思,侍书走上前提醒他一声。
这下,他才站起身子来,要往屋外走时,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帘子。江晚吟躺在里面,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侍书顺着他的视线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垂放下来的帘子。
“走吧。”
他开口说道。
见他往外走,侍书也跟了出去,只落下一地烛光。
第二日,宋轻歌在院子里看戏文时,江晚吟破天荒的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上次段忘尘说的,他让侍书送过来的戏文。
侍书带来了很多,不似段忘尘口中说的那般只是送几本过来。
宋轻歌抬起头,看着被日光笼罩的江晚吟,一句话也不说,便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戏文。
“你过得倒是悠闲。”
她在她身旁坐下,说出口的这句话不似以往的冷言冷语,倒是带着一丝羡慕。江晚吟知道,上次有刺客闯到她这里来,伤了她。
“想不到姐姐还会羡慕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宋轻歌倒是觉得稀奇得很。
“我信我腹中的胎儿不是你害的。”突然,她开口说道。
宋轻歌抬起双眸,不太敢相信地看着她,“你居然也会信我?”她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为何不会?”江晚吟亦是看着她,脸上没有了平日的轻蔑。
“自打你进府以来,不是污蔑我便是对我使坏,恨不得让我从这侯公府里消失,此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着江晚吟,揶揄了她一番。
“我知道,你心中定是以为我是心狠手辣的人,可我没有如你想你的那般那么坏,当初我那么做,不过是为了想要将尘哥哥从你手中抢过来。可现在,不需要了。”
她笑了笑,是对自己的自嘲。
“你确实不需要,因为我不会跟你抢他。”她将手里的戏文重新拿起来,眸光落到书卷上。
“你放心,我今日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走之前,她留下了此趟前来的意思。
宋轻歌依旧没理她,只看着手里的戏文。
她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如今,这府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