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易天见那站在人群之外的穿着从三品飞鱼服的中年男子,就猜到他便是指挥同知王忠国。
王忠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自正德年间进入锦衣卫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经历过皇帝驾崩,嘉靖御极的两朝大事,当年左顺门事件他也有参与!嘉靖帝一声令下,锦衣卫将军和东厂番子打死朝臣一百余人,那是何等惨烈的场面?易天的一时荣宠,在他的眼里那是什么都算不上的,根本入不了眼。不然,能够从一个小小的校尉爬到指挥同知,离指挥使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
心里虽然对易天不重视,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何况王忠国能够在锦衣卫时至今日混的风生水起,除了应该有的智谋,八面玲珑也是少不了的,一不小心得罪个人以后怎么从最高摔下来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死的!
王忠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勉强,但是在众官看来那是真心的笑容,好似今天是他王忠国晋升指挥使的日子一样。
他看见易天走过来,自己也迈着不徐不疾的步子上前,一面还打着哈哈:“易大人今日荣升锦衣卫指挥同知,以大人相貌观来不过二十而已,如此年轻就身居从三品之位,这是我等所不及的啊!”
指挥佥事梁七也是接着话:“大人年轻有为,又圣宠正盛,有大人和王同知一起定能带领锦衣卫更进一步!”
同样是指挥佥事的许志谨也说到:“以后咋锦衣卫绝对不能受东厂的摆布,那鸟气受不了!”
上位者都这样说透了,下面的就更是纷纷附和了。
“对,不能让东厂压制着了,这鸟日子一定不能继续下去了!”
“易大人是京师之役中仅次于首辅、李总兵、周总兵的功劳,在皇上心里那是国之柱石,一定会大受重用!”
“那是。那是!”
……
“易大人请坐!”王忠国很欣然地道:“易大人看来是有话与我们几个说,只是方才人多有不便!”
“王大人不必客气。”易天对这个久在锦衣卫的老人也不敢怠慢,他当即落座,看着下方的等人,向着王忠国道:“今日小弟上任,王大人对我是礼遇有加,小弟可是对王大哥可是佩服有加,感激不尽。”
“不敢!”王忠国虽然有些心计甚至奸滑,可是此时听见易天先称他大人后又呼他大哥,在锦衣卫掌事多年,滑如油,奸似鬼。这是先公后私,频频示好意啊,易天的好意他怎么会看不出?
原以为这个以军功晋升入锦衣卫的指挥同知易天是个不好相与,难以共处的骄兵悍将,现在他倒是因为易天的言行举止对易天刮目相看了。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王忠国得出了这个结论。
当下也不用多说,自己就先道:“请易大人放心吧,既然到了锦衣卫,你我又是同朝为臣,就凭此我王忠国就不会不加以照料。”说到这,王忠国笑了笑,很恳切的道:“怎么说,现在易大人也是咱们锦衣卫的自己人!”
两个指挥佥事也忙答应了,簇拥着易天说道:“大人,您放心,到了锦衣卫咱上下一体,前后同心,绝不会让那阉宦掌控咱锦衣卫!”。
“出言谨慎些,小心隔墙有耳!锦衣卫里可不乏东厂的番子,要是传到陈隐和李芳的耳朵里……”
“要是传到陈隐的耳朵里那就好了!”易天突然说道。
听易天所说,王忠国和两个指挥佥事都十分震惊。
王忠国连拖着茶碗的手也放下了,睁大双眼问道:“易大人何出此言?”
易天淡然处之,不徐不疾地解释道:“众所周知,我易天是经京师之役才步步高升的。”三人点点头,易天继续解释道:“这也算是行伍出身,试想一介武夫如果不抱怨没些对阉宦不利的言行,不但李芳会对我更加提防,就连皇上也会更重视我。”
“不错,话是如此。”王忠国有些理解的说道。
“好了!”易天现下只要让锦衣卫内部团结一致那就是最大的成功。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估计,能敢再耽搁,于是和王忠国说了几句体己话,吩咐在场两个指挥佥事好生办差,不得趁着这几天乱就耽误公事,正颜厉色的扯蛋几句,就在陆吾和秦福的簇拥之下,出了锦衣卫。
“你看,梁七,”易天走后,各人散去,只有指挥佥事梁七东角门又转了回来,王忠国摸着胡子,用怀疑的语气向着梁七问道:“怎么?你对这个易同知怎么看?”
“还有,”他指了指椅子示意让梁七坐下,笑道:“我先说吧,这个易天看来不止是个武夫,此人心机颇深哪!刚才,他频频对我等传示好意,表面与我等对阉宦十分痛斥,何尝又不是在试探我等?”
“这!”梁七刚四十出头,眼神阴冷,人生的精干,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一般,一动阴阳眼就能滴溜溜转。“大人说的不错,看来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李芳那一系的人,要不我派人暗中?”梁七做了个手势,表示暗中监视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