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这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时不时的都在走神。她没有胃口,中午连食堂都没去就回了宿舍。从箱子中拿出了她珍藏的相册来。
她母亲过世时她的年纪尚小,相比起姥姥,她对她的印象非常淡。只记得她很少笑,常常都在坐着发呆,默默的流泪。
她常年都在吃一种小小的药片,情绪稳定时她会将她抱在膝上,替她绑漂亮的辫子,亲吻她的额头脸颊。
付炽静静的坐着,闭了会儿眼睛,才翻开了相册。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抚摸着母亲温和美丽的眉眼,这相册她已经翻了无数遍,每每看到母亲的面容,她都心痛难忍。
她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错,大概就是爱错了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她就不会整日以泪洗面郁郁不乐。最终早早的逝去。
付炽没有再翻下去,将相册放回了箱子底。
沈与为是在傍晚时打来电话的,付炽接起他的电话时正从图书馆出来。暖色的暮光落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她十分平静,接起了电话来,叫了一声沈伯伯。
沈与为并未绕弯子,简单寒暄了一句之后便说道:“我已经联系上了对方,你看约什么时候比较方便?约在你学校附近行吗?”
付炽抬头看向了远处的篮球场,略略的沉默了一下,说:“让他们订地方吧,我周五晚上有空。”
沈与为应了一声好,他是想找点儿什么说的,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说了句周五晚上方伯会过来接她,让她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她。
他那边有电话进来,付炽道谢的话还未说出他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就过了。
周五下午下了课,付炽没有和莫一淼一起去食堂,直接出了学校。
方伯得了沈与为的吩咐,早早的就将车停在了学校后门。见着付炽就下车来,微笑着打招呼:“阿炽小姐。”
付炽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紧张来,冲着他微微笑着点头,客气的说道:“麻烦您了。”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订的地儿是本市最大的酒店。付炽一向不喜欢迟到,路上虽是堵车,但到酒店时离时间还差一刻钟。
方伯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显然是担心的。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他便低低的说道:“阿炽小姐,我会在大堂里等着,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付炽应了一声,向方伯道谢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门口早站了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着付炽便上前来,躬身客客气气的说道:“先生已经等着了,小姐您请跟我来。”
付炽的面容冷淡,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酒店。
一路上那人并未再说话,付炽走在酒店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生出了些恍惚感来。尽管她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在这一刻,心脏仍是控制不住的砰砰的跳动着。她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指甲刺得手心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