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行很快被确定下来,五郎自是欢喜的,但是花宴却有些不舍,曾私下对三郎说过不必如此着急。
三郎叹了口气,说道:“西域之行的诸多事宜都已打点妥当,亦不必久留,如今的建安风云诡谲,亦不适合久留。”
花宴表面上没有反驳,心里却是暗暗腹诽这儿子惯常聪明、却也有不善解人意的时候,不多时府中下人来报,说是大娘子携了小玉郎、二娘携了妍暖小娘子而来,不多时就会到门口,此时已先行派人来此通报了。
花宴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多年未见的长女和次女一溜烟儿的跑出了上庭,也顾不得府上那许多规矩,一个人先行来到正门前,自家几个儿子的去留这时已经被他抛之九霄云外。
待到花家诸子齐齐来到正门时候,花宴差不多已经急的跳脚了,一把夺过四郎手中的折扇开始拼命的呼扇。
四郎冷声说道:“老头,长姐她们只是归宁而已,你不在上庭等着子女跪拜,反倒积极的跑来正门迎接,这成体统吗?”
此言一落,身后传来花家诸子的闷笑声,花宴手中的折扇朝四郎迎面扑下来,四郎悠然的躲过去,他的目的只是调侃自家老头,既然目的达到,无谓多做纠缠。
果然不多时,一列浩浩荡荡的马队于花家正门前停住,车门打开时两个相貌有些许相似的女子被人扶下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诸人跟前。
“阿爹,经年不见,宽恕子嫣不孝,此时才来看望您。”
走在前面的女子身体略高,面色白皙、眉目清秀,与三郎有几分相似,只是身体似乎孱弱了些,唇上颜色微白,便显得眉眼越发清亮。她,便是花家长女,花子嫣。
“阿爹,子妍时常惦记你的身体,这数年里你身体一向可好?“
跟在后面的女子,身材丰腴,如同一块温润的软玉,眉眼精致却不清冷,绯红的袍衫在阳光下翩然而过,如同一道烈火不单灼烧着他人的眼眸,还灼烧着他人的灵魂。她,便是花家此女,花子妍。
五郎看着自家两位阿姐,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自家风水,怎样的恩赐与福荫才能生出这样一对精致的女儿?
一冷一热,一如碧色青柳,一如肆意蔷薇,一个行动处如柳扶风,牵引了他人所有的怜惜,一个顾盼时如晴空暖日,照耀的人心里微暖。
“怪不得阿爹常说生女儿好。”他低声呢喃。”若是天天都是这般景象,我也愿声女儿。”
三郎目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喜欢美人儿,但凡是美好的,你大约不会在意是男是女。”
那边花宴连连搀扶起两个女儿,言语间却是少有的温润,看得自家几个儿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之际,另外两辆马车里一先一后的抱下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两个乳娘抱着也是一前一后的走来,前面的是个小郎君,唇红齿白,肉嘟嘟的,脸上满是小孩子特有的娇嫩,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同五郎见过的最好的黑曜石,瞬间将小孩的容颜点亮,难得是他丝毫不畏惧生人,远远的就冲花子嫣伸出一双藕节似的小手臂,扯着声音奶声奶气的唤道:“阿娘,抱抱、阿娘,抱抱。”
五郎远远看着心都化了,眉眼的温柔如同一弯春水。“哎呀,太可爱了!”
四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要生个女儿吗,怎么这会觉得儿子好了?”
五郎摇了摇头,说道:“只要可爱就行,我管他是是男是女!”
啧!
三郎、四郎顿觉牙疼,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还是让人对这人的心性感到绝望。一旁的大朗瞥了这几个人一眼,冷声说道:“别闹了,请子嫣她们进府,在这么下去阿爹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
说完,带着几个人迎了上去,花子嫣和花子妍看见人众人中三郎皆是一愣,片刻后清灵的眸子了有了水汽。
“三郎?你终于……终于好了!”
花子嫣抚着三郎的手臂哽咽不能成语。这五年来她回过南塘商社两次,每一次见到三郎白发赤目、星如鬼魅的摸样她心里就有无尽的酸涩,长此以往,她便不敢再回家,也因自己与三郎容貌有几分相似,越发回到此处不愿看到自小丰神俊逸的三郎因此黯然销魂。
“阿姐,没事了,别哭,小心吓着玉郎。”三郎从她怀里接过小玉郎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