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江道长一拍大腿,边往外跑边喊:“你等会。”
他跑到门外,揪起马蹄子挨个看,果然在后蹄上发现一枚刀片,那刀片的位置很刁钻,躲开马蹄斜斜的插进肉里,马跑起来就吃痛,难怪疯了一样。
“谁这么缺德在路上放刀片!”
江道长骂骂咧咧,一边掐着手指头算,“好个马行,赚这种黑心钱!道爷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李墨等了又等也没见他回来,一问才知道,他老早走了,说是去找马行算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李墨一脑袋官司,瞪了眼还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吕奋。
毛捕头伤在脑袋上,大夫说情况不太大,能不能清醒过来还要看运气,可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幽幽睁开眼睛,看的大夫直呼神奇,抓着他的手把脉,还不断感慨:“毛捕头,你这身体是真好,脑袋砸开瓢了还能这么快醒过来,这脉象也平稳多了,奇了奇了。”
毛捕头脑子还很晕,光听见大夫在说什么齐了齐了,齐什么了?
“李……李墨?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死了吗?你也死了?”
“说什么呢,你活着,就是脑袋破了个大洞。”李墨看向正在整理药箱的大夫,“大夫,他没什么问题了吧?”
“目前来看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是要养上一段时间,毕竟是脑部,得小心点,饮食方便也要忌口,哎,叫他家人来带回去吧。”
李墨点点头,他记得毛文郎住哪儿,跟医馆不算远:“吕奋,去苗山街找个叫毛文郎的来,让他推板车过来把老毛接回去。”
吕奋局促的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紧张又小心的说了声好,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毛捕头,心道自己不光借高利贷赌钱,还害的别人为自己受重伤,他真不是个东西。
毛文郎听到消息就跑过来,放下板车冲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大哥吓得一脸惨白。
“来的路上吕先生都跟我说过了,我跟那帮斗鸡的没完!”毛文郎攥着拳头,怒容被阴霾笼罩着,看起来整个人都阴沉不少。
李墨斟酌着语气,沉沉开口:“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照顾你哥,别的事情等他好起来再说吧。”
毛文郎微微颔首,小心翼翼的将毛捕头安放在板车上。
“吕奋,你过来,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
毛文郎将毛捕头带走后,李墨领着吕奋出了医馆,站在马车旁眼神不善的冷盯着他。
“我……他们说一百两。”
“一百两?你胆子够大的,你在私塾里教书一个月才多少钱?”李墨止不住冷笑,“杨叔当你是杨家村的骄傲,听说你去当教书先生的时候村里还专门为你送行开了一场席,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干的好事……”
“别,师父,这事千万不能让村里人知道,村长会打死我的。”
吕奋整张脸皱成一团,忽然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都怪我见钱眼开,是我被他们骗了。”
“我以为我能把借的钱还上的,没想到最后连鸡都没保住。”
李墨冷嗤一声:“你还得谢谢老江呢,要是他没把草棚子给撞塌,你以为那帮人会让你赢?到时候就不是一百两,说不定是二百两,三百两,你要是还不起,他们就逼你卖房卖地,甚至把你也卖了!”
吕奋一脸菜色,身体微微发抖,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点以前的精神气都没有。
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李墨狠狠叹了口气:“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后别再干这种事。”
“师父,那几个人来找我要钱怎么办?我不能回私塾,被知道了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李墨气笑了:“你这会倒想起饭碗来了,你不回私塾还想去哪儿?那些人既然是放高利贷的,就肯定把你来路查清楚了,你以为你不回去就有用了?你去哪儿都一样,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吕奋眼眶通红,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踢踏着脚失魂落魄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