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熙王府近几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王府里一个侍女和前院张管事身边的小厮私奔了,张管事怒不可遏,陆续派了人马在京内京外找了几天也没有音讯。
张管事是个笑面虎,不论对上对下总是笑眯眯的,这会他脸上一点笑也没有,拉着脸走进了南院。
青芸的屋子围着不少人,侍妾们见张管事来了一哄而散,青芸脸色苍白走了出来,“张管事。”
张管事忍耐着进了屋子才说:“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叫什么来着?”
“叫黄莺。”
“你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青芸眼神空洞,“我如何知情,我对她那样好……她却悄悄走了……”
她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信任,钱财,甚至于为数不多的真心。在这熙王府深院里,她们互诉过往,同床而眠,共同计划出逃后的未来,却没想到,她拿着自己的钱跟着别人走了。
她看着对面张管事的嘴开开合合,听不进去一个字,脑子里不断在重放黄莺离开南院那天的情景。
“我要出去一趟,参汤就要好了,一会记得喝。”
她看黄莺换了新衣服,于是问她去哪。
她鼻子一皱,很不乐意地说:“还能有谁,已经说好了拿东西换银子,却非要今天见我一面,烦死了,老爱动手动脚的。”
她当时还安慰了她,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却忽略了一点,如果真的对那小厮无意,又何必换上新衣服去见?
太相信她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她不知道张管事什么时候走的,回神时屋里只剩她一人,院子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初冬黄昏最后一点光亮照进屋子,她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太冷了,没有黄莺,她连自己该穿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二十九年活得真是失败,她恨一切人,恨卖她进青楼的继母,恨买走她处子之身的老头,恨夜晚压在她身上的所有男人,恨逼她进王府的张管事,恨视她如无物的熙王,也恨黄莺……
那些风光和屈辱的往事,都成了此刻脖子上的枷锁,让她无法喘息。
她什么都没了。
夜里,熙王府南院燃起了火,衣衫不整的侍妾们仓皇逃出南院,像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看着下人们慌忙奔走灭火。
“大家……都出来了吗?”
“好像少一个……”
“是谁?快去找!”
“青芸姐姐呢?”
有人愣神,有人吃惊,有人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歇在凉风院的周君泽被侍女叫醒了,张管事惴惴不安立在房檐下等着,周君泽披衣散发出来,东南方人声吵杂,有橘色火光。
“是哪里?”
“回殿下,是南院。”
“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