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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应詹甘卓邓骞卞壸(第1页)

应詹,字思远,汝南南顿人,魏侍中璩之孙也。詹幼孤,为祖母所养。年十余岁,祖母又终,居丧毁顿,杖而后起,遂以孝闻。家富于财,年又稚弱,乃请族人共居,委以资产,情若至亲,世以此异焉。弱冠知名,性质素弘雅,物虽犯而弗之校,以学艺文章称。司徒何劭见之曰:“君子哉若人!”

初辟公府,为太子舍人。赵王伦以为征东长史。伦诛,坐免。成都王颖辟为掾。时骠骑从事中郎诸葛玫委长沙王乂奔邺,盛称乂之非。玫浮躁有才辩,临漳人士无不诣之。詹与玫有旧,叹曰:“诸葛成林,何与乐毅之相诡乎!”卒不见之。玫闻甚愧。镇南大将军刘弘,詹之祖舅也,请为长史,谓之曰:“君器识弘深,后当代老子于荆南矣。”仍委以军政。弘著绩汉南,詹之力也。迁南平太守。

王澄为荆州,假詹督南平、天门、武陵三郡军事。及洛阳倾覆,詹攘袂流涕,劝澄赴援。澄使詹为檄,詹下笔便成,辞义壮烈,见者慷慨,然竟不能从也。天门、武陵溪蛮并反,詹讨降之。时政令不一,诸蛮怨望,并谋背叛。詹召蛮酋,破铜券与盟,由是怀詹,数郡无虞。其后天下大乱,詹境独全。百姓歌之曰:“乱离既普,殆为灰朽。侥幸之运,赖兹应后。岁寒不凋,孤境独守。拯我涂炭,惠隆丘阜。润同江海,恩犹父母。”镇南将军山简复假詹督五郡军事。会蜀贼杜畴作乱,来攻詹郡,力战摧之。寻与陶侃破杜弢于长沙,贼中金宝溢目,詹一无所取,唯收图书,莫不叹之。元帝假詹建武将军,王敦又上詹监巴东五郡军事,赐爵颍阳乡侯。陈人王冲拥众荆州,素服詹名,迎为刺史。詹以冲等无赖,弃还南平,冲亦不怨。其得人情如此。迁益州刺史,领巴东监军。詹之出郡也,士庶攀车号泣,若恋所生。

俄拜后军将军。詹上疏陈便宜,曰:“先王设官,使君有常尊,臣有定卑,上无苟且之志,下无觊觎之心。下至亡奏,罢侯置守,本替末陵,纲纪废绝。汉兴,虽未能兴复旧典,犹杂建侯守,故能享年享世,殆参古迹。今大荒之后,制度改创,宜因斯会,厘正宪则,先举盛德元功以为封首,则圣世之化比隆唐虞矣。”

又曰:“性相近,习相远,训导之风,宜慎所好。魏正始之间,蔚为文林。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永嘉之弊,未必不由此也。今虽有儒官,教养未备,非所以长育人才,纳之轨物也。宜修辟雍,崇明教义,先令国子受训,然后皇储亲临释奠,则普天尚德,率土知方矣。”元帝雅重其才,深纳之。

顷之,出补吴国内史,以公事免。镇北将军刘隗出镇,以詹为军司。加散骑常侍,累迁光禄勋。詹以王敦专制自树,故优游讽咏,无所标明。及敦作逆,明帝问詹计将安出。詹厉然慷慨曰:“陛下宜奋赫斯之威,臣等当得负戈前驱,庶凭宗庙之灵,有征无战。如其不然,王室必危。”帝以詹为都督前锋军事、护军将军、假节,都督朱雀桥南。贼从竹格渡江,詹与建威将军赵胤等击败之,斩贼率杜发,枭首数千级。贼平,封观阳县侯,食邑一千六百户,赐绢五千匹。上疏让曰:“臣闻开国承家,光启土宇,唯令德元功乃宜封锡。臣虽*当一队,策无微略,劳不汗马。猥以疏贱,伦亚亲密,暂厕被练,列勤司勋。乞回谬恩,听其所守。”不许。

迁使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詹将行,上疏曰:夫欲用天下之智力者,莫若使天下信之也。商鞅移木,岂礼也哉?有由而然。

自经荒弊,纲纪颓陵,清直之风既浇,糟秕之俗犹在,诚宜濯以沧浪之流,漉以吞舟之网,则幽显明别,于变时雍矣。弘济兹务,在乎官人。今南北杂错,属托者无保负之累,而轻举所知,此博采所以未精,职理所以多阙。今凡有所用,宜随其能否而与举主同乎褒贬,则人有慎举之恭,官无废职之吝。昔冀缺有功,胥臣蒙先茅之赏;子玉败军,子文受蒍贾之责。古既有之,今亦宜然。汉朝使刺史行部,乘传奏事,犹恐不足以辨彰幽明,弘宣政道,故复有绣衣直指。今之艰弊,过于往昔,宜分遣黄、散若中书郎等循行天下,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苟且,则入不敢为非矣。汉宣帝时,二千石有居职修明者,则入为公卿;其不称职免官者,皆还为平人。惩劝必行,故历世长久。中间以来,迁不足竞,免不足惧。或有进而失意,退而得分。莅官虽美,当以素论降替;在职实劣,直以旧望登叙。

校游谈为多少,不以实事为先后。以此责成,臣未见其兆也。今宜峻左降旧制,可二千石免官,三年乃得叙用,长史六年,户口折半,道里倍之。此法必明,便天下知官难得而易失,必人慎其职,朝无惰官矣。都督可课佃二十顷,州十顷,郡五顷,县三顷。皆取文武吏医卜,不得挠乱百姓。三台九府,中外诸军,有可减损,皆令附农。市息末伎,道无游人,不过一熟,丰穰可必。然后重居职之俸,使禄足以代耕。顷大事之后,遐迩皆想宏略,而寂然未副,宜早振纲领,肃起群望。

时王敦新平,人情未安,詹抚而怀之,莫不得其欢心,百姓赖之。

疾笃,与陶侃书曰:“每忆密计,自沔入湘,

颉颃缱绻,齐好断金。子南我东,忽然一纪,其间事故,何所不有。足下建功峤南,旋镇旧楚。吾承乏幸会,来*此州,图与足下进共竭节本朝,报恩幼主,退以申寻平生,缠绵旧好。岂悟时不我与,长即幽冥,永言莫从,能不慨怅!今神州未夷,四方多难,足下年德并隆,功名俱盛,宜务建洪范,虽休勿休,至公至平,至谦至顺,即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足下察吾此诚。”以咸和六年卒,时年五十三。

册赠镇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谥曰烈,祠以太牢。子玄嗣,位至散骑侍郎。玄弟诞,有器干,历六郡太守、龙骧将军,追赠冀州刺史。

初,京兆韦泓丧乱之际,亲属遇饥疫并尽,客游洛阳,素闻詹名,遂依托之。詹与分甘共苦,情若弟兄。遂随从积年,为营伉俪,置居宅,并荐之于元帝曰:“自遭丧乱,人士易操,至乃任运固穷,耿介守节者鲜矣。伏见议郎韦泓,年三十八,字元量,执心清冲,才识备济,躬耕陇亩,不烦人役,静默居常,不豫政事。昔年流移,来在詹境,经寇丧资,一身特立,短褐不掩形,菜蔬不充朝,而抗志弥厉,不游非类。颜回称不改其乐,泓有其分。明公辅亮皇室,恢维宇宙,四门开辟,英彦凫藻,收春华于京辇,采秋实于岩薮。而泓抱璞荆山,未剖和璧。

若蒙铨召,付以列曹,必能协隆鼎味,缉熙庶绩者也。”帝即辟之。自后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制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赵氏祀程婴、杵臼之义,祭詹终身。

甘卓,字季思,丹阳人,秦丞相茂之后也。曾祖宁,为吴将。祖述,仕吴为尚书。父昌,太子太傅。吴平,卓退居自守。郡命主簿、功曹,察孝谦,州举秀才,为吴王常侍。讨石冰,以功赐爵都亭侯。东海王越引为参军,出补离狐令。

卓见天下大乱,弃官东归,前至历阳,与陈敏相遇。敏甚悦,共图纵横之计,遂为其子景娶卓女,共相结托。会周玘唱义,密使钱广攻敏弟昶,敏遣卓讨广,顿朱雀桥南。会广杀昶,玘告丹阳太守顾荣共邀说卓。卓素敬服荣,且以昶死怀惧,良久乃从之。遂诈疾迎女,断桥,收船南岸,共灭敏,传首于京都。

元帝初渡江,授卓前锋都督、扬威将军、历阳内史。其后讨周馥,征杜弢,屡经苦战,多所擒获。以前后功,进爵南乡侯,拜豫章太守。寻迁湘州刺史,将军如故。复进爵于湖侯。

中兴初,以边寇未静,学校陵迟,特听不试孝廉,而秀才犹依旧策试。卓上疏以为:“答问损益,当须博通古令,明达政体,必求诸坟索,乃堪其举。臣所*州往遭寇乱,学校久替,人士流播,不得比之余州。策试之由,当藉学功,谓宜同孝廉例,申与期限。”疏奏,朝议不许。卓于是精加隐括,备礼举桂阳谷俭为秀才。俭辞不获命,州厚礼遣之。诸州秀才闻当考试,皆惮不行,惟俭一人**,遂不复策试。俭耻其州少士,乃表求试,以高第除中郎。俭少有志行,寒苦自立,博涉经史。于时南土凋荒,经籍道息,俭不能远求师友,唯在家研精。虽所得实深,未有名誉,又耻衒耀取达,遂归,终身不仕,卒于家。

卓寻迁安南将军、梁州刺史、假节、督沔北诸军,镇襄阳。卓外柔内刚,为政简惠,善于绥抚,估税悉除,市无二价。州境所有鱼池,先恒责税,卓不收其利,皆给贫民,西土称为惠政。

王敦称兵,遣使告卓。卓乃伪许,而心不同之。及敦升舟,而卓不赴,使参军孙双诣武昌谏止敦。敦闻双言,大惊曰:“甘侯前与吾语云何,而更有异!正当虑吾危朝廷邪?吾今下唯除奸凶耳。卿还言之,事济当以甘侯作公。”双还报卓,卓不能决。或说卓且伪许敦,待敦至都而讨之。卓曰:“昔陈敏之乱,吾亦先从后图,而论者谓惧逼面谋之。虽吾情本不尔,而事实有似,心恒愧之。今若复尔,谁能明我!”时湘州刺史谯王承遣主簿邓骞说卓曰:“刘大连虽乘权宠,

非有害于天下也。大将军以其私憾称兵象魏,虽托讨乱之名,实失天下之望,此忠臣义士匡救之时也。昔鲁连匹夫,犹怀蹈海之志,况受任方伯,位同体国者乎!

今若因天人之心,唱桓文之举,杖大顺以扫逆节,拥义兵以勤王室,斯千载之运,不可失也。”卓笑曰:“桓文之事,岂吾所能。至于尽力国难,乃其心也。当共详思之。”参军李梁说卓曰:“昔隗嚣乱陇右,窦融保河西以归光武,今日之事,有似于此。将军有重名于天下,但当推亡固存,坐而待之。使大将军胜,方当崇将军以方面之重;如其不胜,朝廷必以将军代之。何忧不富贵,而释此庙胜,决存亡于一战邪!”骞谓梁曰:“光武创业,中国未平,故隗嚣断陇右,窦融兼河西,各据一方,鼎足之势,故得文服天子,从容顾望。及海内已定,君臣正位,终于陇右倾覆,河西入朝。何则?向之文服,义所不容也。今将军之于本朝,非窦融之喻也。襄阳之于大府,非河西之固也。且人臣之义,安忍国难而不陈力,何以北面于天子邪!使大将军平刘隗,还武昌,增石城之守,绝荆湘之粟,将军安归乎?势在人手,而曰我处庙胜,未之闻也。”

卓尚持疑未决,骞

又谓卓曰:“今既不义举,又不承大将军檄,此必至之祸,愚智所见也。且议者之所难,以彼强我弱,是不

量虚实者也。今大将军兵不过万余,其留者不能五千,而将军见众既倍之矣。将军威名天下所闻也,此府精锐,战胜之兵也。拥强众,藉威名,杖节而行,岂王含所能御哉!溯流之众,势不自救,将军之举武昌,若摧枯拉朽,何所顾虑乎!武昌既定,据其军实,镇抚二州,施惠士卒,使还者如归,此吕蒙所以克敌也。如是,大将军可不战而自溃。今释必胜之策,安坐以待危亡,不可言知计矣。愿将军熟虑之。”

时敦以卓不至,虑在后为变,遣参军乐道融苦要卓俱下。道融本欲背敦,因说卓袭之,语在融传。卓既素不欲从敦,得道融说,遂决曰:“吾本意也。”乃与巴东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十余人,俱露檄远近,陈敦肆逆,率所统致讨。遣参军司马赞、孙双奉表诣台,参军罗英至广州,与陶侃克期,参军邓骞、虞冲至长沙,令谯王承坚守。征西将军戴若思在江西,先得卓书,表上之,台内皆称万岁。武昌惊,传卓军至,人皆奔散。诏书迁卓为镇南大将军、侍中、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荆州牧,梁州刺史如故,陶侃得卓信,即遣参军高宝率兵下。

卓虽怀义正,而性不果毅,且年老多疑,计虑犹豫,军次猪口,累旬不前。

敦大惧,遣卓兄子行参军仰求和,谢卓曰:“君此自是臣节,不相责也。吾家计急,不得不尔。想便旋军襄阳,当更结好。”时王师败绩,敦求台驺虞幡驻卓。

卓闻周顗、戴若思遇害,流涕谓仰曰:“吾之所忧,正谓今日。每得朝廷人书,常以胡寇为先,不悟忽有萧墙之祸。且使圣上元吉,太子无恙,吾临敦上流,亦未敢便危社稷。吾适径据武昌,敦势逼,必劫天子以绝四海之望。不如还襄阳,更思后图。”即命旋军。都尉秦康说卓曰:“今分兵取敦不难,但断彭泽,上下不得相赴,自然离散,可一战擒也。将军既有忠节,中道而废,更为败军将,恐将军之下亦各便求西还,不可得守也。”卓不能从。乐道融亦日夜劝卓速下。卓性先宽和,忽便强塞,径还襄阳,意气骚扰,举动失常,自照镜不见其头,视庭树而头在树上,心甚恶之。其家金柜鸣,声似槌镜,清而悲。巫云:“金柜将离,是以悲鸣。”主簿何无忌及家人皆劝令自警。卓转更很愎,闻谏辄怒。方散兵使大佃,而不为备。功曹荣建固谏,不纳。襄阳太守周虑等密承敦意,知卓无备,诈言湖中多鱼,劝卓遣左右皆捕鱼,乃袭害卓于寝,传首于敦。四子散骑郎蕃等皆被害。太宁中,追赠骠骑将军,谥曰敬。

邓骞,子长真,长沙人。少有志气,为乡邻所重。常推诚行己,能以正直全于多难之时。刺史谯王承命为主簿,便说甘卓。卓留为参军,欲与同行,以母老辞卓而反。承为魏乂所败,以虞悝兄弟为承党,乂尽诛之,而求骞甚急。乡人皆为之惧,骞笑曰:“欲用我耳。彼新得州,多杀忠良,是其求贤之时,岂以行人为罪!”乃往诣乂。乂喜曰:“君所谓古之解扬也。”以为别驾。骞有节操忠信,兼识量弘远,善与人交,久而益敬。太尉庾亮称之,以为长者。历武陵、始兴太守,迁大司农,卒于官。

卞壸,字望之,济阴冤句人也。祖统,琅邪内史。父粹,以清辩鉴察称。兄弟六人并登宰府,世称“卞氏六龙,玄仁无双”。玄仁,粹字也。弟裒,尝忤其郡将,郡将怒讦其门内之私,粹遂以不训见讥议,陵迟积年。惠帝初,为尚书郎。

杨骏执政,人多附会,而粹正直不阿。及骏诛,超拜右丞,封成阳子,稍迁至右军将军。张华之诛,粹以华婿免官。齐王冏辅政,为侍中、中书令,进爵为公。及长沙王乂专权,粹立朝正色,乂忌而害之。初,粹如厕,见物若两眼,俄而难作。

壸弱冠有名誉,司兖二州、齐王冏辟,皆不就。遇家祸,还乡里。永嘉中,除著作郎,袭父爵。征东将军周馥请为从事中郎,不就。遭本州倾覆,东依妻兄徐州刺史裴盾。盾以壸行广陵相。元帝镇建邺,召为从事中郎,委以选举,甚见亲杖。出为明帝东中郎长史。遭继母忧,既葬,起复旧职,累辞不就。元帝遣中使敦逼,壸笺自陈曰:壸天性狷狭,不能和俗,退以情事,欲毕志家门。亡父往为中书令,时壸蒙大例,望门见辟,信其所执,得不祗就。门户遇祸,迸窜易名,得存视息,私志有素。加婴极难,流寄兰陵,为苟晞所召,恐见逼迫,依下邳裴盾,又见假授,思暂之郡,规得托身。寻蒙见召,为从事中郎,岂曰贪荣,直欲自致,规暂恭命,行当乞退。属华轶之难,不敢自陈。轶既枭悬,壸亦婴病,具自归闻,未蒙恕遣。

世子北征,选宠显望,复以无施,*充元佐。荣则荣矣,实非素怀。顾以命重人轻,不敢辞惮。闻西台召壸为尚书郎,实欲因此以避贤路,未及陈诚,奄丁穷罚。

壸年九岁,为先母弟表所见孤背。十二,蒙亡母张所见覆育。壸以陋贱,不能荣亲,家产屡空,养道多阙,存无欢娱,终不备礼,拊心永恨,五内抽割。于公无效如彼,私情艰苦如此,实无情颜昧冒荣进。若废壸一人,江北便有

倾危之虑,壸居事之日功绩以隆者,诚不得私其身。今东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军司马、诸参佐并以明德宣力王事,壸之去留,会无损益。贺循、谢端、顾景、丁琛、傅晞等皆荷恩命,高枕家门。壸委质二府,渐冉五载,考效则不能已彰,论心则频累恭顺,奈何哀孤之日不见愍恕哉!

帝以其辞苦,不夺其志。

服阕,为世子师。壸前后居师佐之任,尽匡辅之节,一府贵而惮焉。中兴建,补太子中庶子,转散骑常侍,侍讲东宫。迁太子詹事,以公事免。寻复职,转御史中丞。忠于事上,权贵屏迹。

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前夫终,更适式父。式父终,丧服讫,议还前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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