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市村口,各村各庄领头的把周六易团团围了起来。
周六易一番短打扮,腰里插着一支短枪,背后背着一把大刀。他是镇海武工队副队长兼一小队小队长,甬江口北岸是镇海武工队一小队的活动地界。
谢定国满脸红光,喜洋洋的说道,“周队长,多谢武工队大力支持,各村联防队大力配合,我们总共抓了五百六十个俘虏。”
郑金林笑着说道,“我们村前前后后总共逮了五十二个。”
“我们村也抓了十二个!”
……
周六易在纸上划了划,微笑着说道,“好啊,加上招宝山炮台逮到的,咱们军民合作,我们总共俘获了一千二百多。”
他稍稍提高了一下声调,“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万岁!万岁!”人们顿时群情激昂起来。
有几个小伙子兴奋的嚷嚷起来,“周队长,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不能让宁波府的清军逍遥自在。”
“是啊!是啊!”大伙儿七嘴八舌,强烈要求武工队带着各村联防队,一举拿下镇海和宁波。
周六易稍稍提高声调,“朝廷说了,我们打碎旧世界,是为了建设一个新华夏!”
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周六易继续说道,“朝廷也说了,建设新华夏需要大量的官员来领导,来管理,来一同建设。这些官员不是从满清旧官吏中来,而是来自于千千万万的华夏革命积极分子。”
他一指身边众人,“也就是你们!”
“我们,我们也能当官!”几个庄稼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凭你们的思想觉悟,就凭你们的工作成绩,华夏的官员非你们莫属!”周六易笑着说道,“朝廷说了,等过了年,将分批分批抽调各村积极分子,到台湾去接受培训,培训合格就是大明官员。只要有了足够的官员,不要说是宁波府,就是北京城,咱们也轻轻松松的去拿下。”
清军俘虏双手被反绑,嘴里有口塞,十个一组的被牢牢捆扎在一起。联防队员把他们一串串的从道观拎出,押向清水浦渡口。
又一串俘虏给押了出来,这一队全是武官模样的,其中一个副将、一个守备、三个千总、六个把总。
周六易使了个眼色,这一队人全被提溜了出来。
黄登科直瞪着周六易的短头发,口塞一被取出,他顾不上咽口水,嘶哑的说道,“你们是明匪!”
“狗汉奸,咱们是大明王师!”边上一个武工队员鞭子一挥,黄登科前额出现了一道深痕。
“怪不得,怪不得……”
黄登科感到额头火辣辣的疼痛,但他的心更痛。他什么都明白了。整个镇海乡村都是明军的天下,就连那镇海知县李铭顺也不一定靠得住。
周六易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黄登科、杨柳风,我只问你们一句话,愿不愿意归顺大明。”
“逆贼,要杀便杀!本官生是大清忠臣,死为大清忠鬼!”黄登科脸色煞白。他心说自己死就死了,千万不能连累远在山东老家的家小。
杨柳风也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奶奶的,给脸不要脸是吧!”周六易有些气恼,劝降了黄登科,直接就能打击满清朝廷的信心,让‘浙人守浙地’的话题在清廷内部有了生存的空间。
有两个把总突然嚎哭起来,直接就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这位大人,我等该死!我等该死!只求大人放我等一条生路,我等愿今生今世都做大明的顺民,就是世代为奴,我等也是心甘情愿!”
这两个绿营水师小军官,原本就是大头兵一个,全靠溜须拍马、买~官上去的,根本没有什么节操。
“哈哈,愿意为奴!这好啊,我们不会要你们的性命。”周六易笑了,他心说,黄登科、杨柳风不投降也好,这样还可以多买几块银元。
六艘沙船停泊在清水浦渡口,俘虏们被一串串的押了上去。
到了傍晚时分,六艘沙船升起风帆,满载着各村捕获的清军俘虏,驶向甬江口。
镇海城下的清军船只早已经被明军掳走,江上满是行船。
一条条满载物资的商船从沉船侧畔驶过,甬江口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晚上七点多,沙船全部抵达定海盐仓码头。
黄登科、杨柳风等十人被绳子绑成一排,蹒跚地跛行上了甲板。
看着灯火通明的码头,黄登科微微发颤,这一定就是定海,浙东明匪的大本营!
踏上跳板,下面是黑沉沉的大海,后面是黑黝黝的盘峙岛,黄登科感觉这是最后的逃生机会,于是奋力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