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清晨,台湾南部地区乌云密布,天空灰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很快,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在风雨之中,一个个信使穿着草鞋在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急行。
明军两天之内攻陷彰化,兵锋直抵浊水溪北岸,这消息紧随着信使的脚步传遍了台湾南部。
“张仲兴害人不浅!”台湾道台裕铎跳着脚骂道,“说什么‘深壕土垒,结硬寨、打呆仗,足以抵挡明匪’。纯粹是书生意气,纸上谈兵!”
裕铎虽然与张仲兴不合,但也知道张仲兴是能吏,所设置的方略,他与幕僚商讨之后,也觉得十分紧要、可行。自己是旗人,只要立下不殊军功,或许就能为皇上看重,成为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没想到,所谓的铜墙铁壁根本就是纸糊的一般。
裕铎是文官,家小都在身边。水路已为明军阻断,他只能坐拥道台衙门,看着泪水盈盈的娇娘美娃,一筹莫展。
总兵吕大升倒是十分果敢,立即在台湾府城实行宵禁。守卫塘汛的绿营全部缩回到城内。台南城四门紧闭,并用石块、沙袋垒死了东、西、北门,只留南门供行人、物资出入。
吕大升全家老小都在大陆,没有退路的他决意与城池共存亡。
与台湾府城一样,清治下的台南城乡一片风声鹤唳,惊惶不定。
暴雨一连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台湾南部天气转好,晴空万里。
上午,浊水溪南岸的西螺庄,清军团练正在河滩阵地紧张的进行排水,整治防护工事。
瞭望塔上,负责警戒的兵勇抱着火枪,警惕的监视着河岸对面的动静。突然,他发现北边天空中好像有两只白点往这边飘来……
起初这哨兵没在意,只是扫了一眼,寻思这应该是是白鹭?还是大雁?
这两个白点其实是明军的飞艇,向着浊水溪南岸快速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天啊,这不是飞鸟,是个奇异的飞行怪物!
哨兵目瞪口呆地大叫了起来,“看,那是什么东西……”
西螺团练头目慌忙抬头,发现从浊水溪北岸飞来一个银光闪烁的怪物。
有人眼睛发亮,“是不是神仙下凡?”
“这是从北边飞来的。”团练头目脑子还算比较清晰,“明匪擅长奇技淫巧,也许就是他们在作怪!”
这时,明军的飞艇离浊水河南岸已经很近。
一阵节奏明快的《义勇军进行曲》从飞艇吊舱腹部播放出来,接着响起抑扬顿挫的声音,“《大明朝廷敦促盘踞在台湾县、嘉义县、凤山县的满清残余匪帮投降书》----盘踞在台湾县、嘉义县、凤山县的满清残余匪帮们,你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明军一个时辰不到,就拿下号称铜墙铁壁的青浦营垒;一个晚上不到,就直取易守难攻,号称天险的八卦山定军寨;清满清鞑子在彰化的统治,两日之内完全肃清……”
还真是明匪打来了!丁勇们顿时慌乱起来,不少人拔腿就要往家里跑,还有些人干脆跪在地上,对飞艇膜拜起来。
“临阵退缩脱逃,杀无赦!”团练头目勃然大怒,举起钢刀,奋力一砍,一颗树被拦腰砍断。
这个头目一向彪悍,以勇气着称。在他的霹雳般的手段控制下,一度快要崩溃的团练总算是恢复了秩序。
团练们七手八脚的赶紧杀黑狗取血,排上香案,驱邪做法。
飞艇的煤气马达声中,空军指挥官游戚兵站在飞艇的吊舱里,通过观察窗口看着已经飞抵西螺庄上空,立即下令散发传单。
两艘飞艇几乎同时打开机关,一大叠纸片分别被抛出了吊舱,纷纷扬扬的向着地面落去。
这些传单随风飘荡,有很多飘到了河滩驱邪仪式的现场。
看着花花绿绿的纸片从天而降,兵勇们你争我夺的抢看了起来,进行中的驱邪仪式变得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