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责任,还能是我的责任?你也是做过老师的人,不聋不瞎的话,就应该知道,就我今天这个课,没有人可以挑出毛病来,可是她呢?乱七八糟,不知所云,除了糊弄那些学生,还能糊弄得了谁?为什么我是特级教师,她连一级都没有评到,不是别人眼瞎,是她没这么干事,没本事还不听劝,我这一路上的口舌都白费了。”
“我不瞎,也不聋,可是我就喜欢我妈上的课,我看大家都喜欢,你没看到吗?连宋校长都一直在互动。”
“这叫耍猴,逗你玩呢,这都看不出来吗?还当真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还说是因为你上的太死板呢,只顾自己说,有没有互动过?”
张安默说:“我上了几十年的课,当了几年特级教师,该怎么上课,不用你这两年教龄的师范生来教我。”
“那妈也上了几十年的课,凭什么你就能这样说她。”
“凭什么,就凭我是中学特级教师,她是中教二级,你说丢不丢人,我的学生都已经是中教一级了,她才中教二级。”
“我妈丢你什么面子了?为什么她是中教二级,你还不知道吗?从你们校长到你们教委主任,有哪一个不是草包吗?可他们就是高级,教授级,李白诗云是什么级,也是特级对吗,他配给我妈提鞋吗?他不配!你们那些高级特级,就没有一个配给我妈提鞋的。”
张不凡冲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喊。他本来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一下他点到的那些人,可是恶毒方面的词汇量有限,骂得一点都不尽兴,平时应该跟张舒学习学习的。他本来还想加上“包括你”三个字,话到嘴边停住了。
“不管配不配,人家就是特级,高级,你妈就是二级,你在这里跳上了天,她也只是二级,光想着把责任推给别人有用吗?吹得再响,她也是只有二级的本事,只能领二级的工资!”
可能是儿子的喊叫,把张安默彻底激怒了,他咆哮起来。
张秋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你们父子要吵架是吗,吵吧,我停下车给你们吵,什么时候吵完,我什么时候开车。”
张不凡看到张秋眼睛噙着的泪水,本来有一通话要冲口而出的,急忙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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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默在后排没看到,冷笑道:“你看他,每次一见到文毕恭或者文毕恭的女儿,就一定要跟我大声嚷嚷,大作家帮你撑腰了是吗,父母说话,要你插什么嘴?我说错了吗,上了几十年的课,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掌握,大才女,有用吗?丢人哪,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黄绮咬着嘴唇不作声。
张不凡看向张秋,希望她能说两句话,却见张秋面无表情,也是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不吭声。
“不过还好,幸亏这件事没有在学校那边跟人提,灰溜溜地回去,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以后也别再说什么灵气才华被扼杀了,也别抱怨学校领导对你不公了,承认自己没那能耐,踏实一点。阿秋,你以后也别再张罗这种事了,没用,白白辛苦一场不算,还成为别人的笑柄,你说经过这事,李源会怎么想,李庆他们又会怎么想,他们肯定口里不说,心里已经在笑坏了,烂泥就是扶不上墙,没救的。”
张不凡说:“我已经不说话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难过,我妈不难过吗?”
张安默道:“她有脸难过吗,想难过,也要有这个脸才行啊,她脸皮不象你那么厚,我知道你脸皮厚,自己做错了,还不会承认,你妈错了,至少不敢不承认,这么明显的错,你看她敢不承认吗,你说我怎么这么天真,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还千里迢迢跟她跑来这里闹笑话,就她这样,能办得成一件事吗,永远别指望了。就像上次那个什么改革,闹得全镇人都知道,整个系统都在看笑话……”
张不凡眼看妈妈的眼泪在不断涌出,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毒?”
张秋吐了一口气说:“张不凡你别说了。”
张安默说:“让他说,让他说,不就是因为见了文毕恭和他女儿,吃到兴奋剂了吗,给他跳,我就说你妈了,我不该说吗,她现在是知道哭了,但哭有用吗,起码在我这里哭没有用,要不干脆去文毕恭面前哭……”
张秋苦涩地叹了口气,表情语气异乎寻常的平静:“爸,妈,你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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