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算啦,连这个也不明白,谁再说你聪明我跟谁急,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出去说跟朱朝吾说话,不跟你聊了。”邱素萍有点扫兴,像是给人推荐一件好东西却没有获得认可的感觉。
邱素萍把电话挂掉,张不凡楞了一下,心虚地又看向还在里面坐着的家人,见他们正在喝着冷饮有说有笑,话题貌似与己无关,松了口气,装作几分无奈地走进去,坐下喝冷饮,张秋正在跟妈妈说在单位里发生的趣事,二老都很开心。
张不凡本来担心张秋会继续揪着刚才他的表现不放,因为情急之下,他抢手机时显得有些太急了,他不得不立刻又备案了一个谎言来准备接受询问,不过张秋已经把话题导向到另一边,并没有纠缠,让他松了口气,撒谎终究是会有心理压力的,哪怕是不得已的谎言。
回到张秋的别墅,张不凡才知道父母之所以赶来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要散心,而是因为张秋要准备正式结婚了,婚礼定在元旦举行,这次来,是要与李源的父母见面,商量一下相关事项。
今天累了一天,他回到自己一直住的房间,连电脑也没开,躺下来,拿起一本余秋雨的书来看,看着看着倦意就来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谁知睡不多时,小灵通的铃声响起,把他又惊醒了过来。他急忙抓起小灵通,心里苦笑一声,今天的小灵通也够忙的,急忙接听。
邱素萍的声音带有歉意道:“是不是影响到你睡觉了?”
“没有影响。”
“你今晚是住宿舍还是在张秋那里?”
“在张秋这。”
“我就猜到了,要不我还不敢打电话给你,免得影响别人,你是自己住一个房间吧。”
“是。”
“那我放心了,刚才发生的事,我跟你说过了吧,我真的是又着急又开心,朱朝吾终于出手了,一开始他坐客厅,阿冕不出来见他,我以为两个人就这么晾着呢,因为以他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去敲阿冕的门的,我怕他尴尬,还跑去跟他说话,你知道怎么着?”
“朱老师做事,我怎么猜得着呀,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说得也是。他不让我陪他说话,把我赶回我的房间,然后他在客厅上,放了一曲肖邦,并且在那里朗读课文,你知道他读什么?”
“情诗?”
“才不是。他读的是他一本专辑的后记,你还记得那本《新说铃辑》吗,那篇后记,我们一起看过的,你记不记得?”
张不凡一下子来了精神:“那肯定记得,‘但对这工作她有她独特的理解,所以总是做出一些我认为是超越了该项工作范畴的事,最常见的是即兴在稿件上画龙点睛地作些精妙独到的微批,这些微批通常有趣而中肯,如‘气死人了’‘从何见得’‘此言欠妥’之类,不过如此珠混鱼目,客观上也给校编人员造成一定的麻烦。’”
邱素萍在那端卟哧一下笑了:“要死啦,谁让你记这些的,你倒背得挺溜的。”
张不凡道:“这一段最有趣嘛,所以就记下了。”
邱素萍憋不住的笑,又道:“好啦好啦,不过朱朝吾读的不是这一段,是下面那一部分,就是关于阿冕姐的那一部分,其实那一部分,他写得很冷峻平静,他在这里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冷静。”
“这样读,没什么意义吧,阿冕又不是不认识字,说不定早就看过了。”
“你不懂,他们俩以前经常这么做的,朱朝吾把他稿件读给阿冕听,让阿冕帮他录入,他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读,像个机器人一样读,结果阿冕经常一边听一边打字一边笑,有时笑得直接扒在键盘上,他还能照样像机器人一样念,他现在这么一读,连我都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往事,我听得都哭了,更何况阿冕姐?”
“但是你哭没用啊,你替他们俩哭得还不够多吗,关键是阿冕哭了没有?”
“哭了。”